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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不知道什麼事情。上午還打包了一些行李搬到車庫,好像過幾天要出差去星港。”
衡南倏地抬頭,瞳孔收緊,好像畏光的小動物驟然被強光照了一下。
鬱百合仍然在說:“太太這兩天休息好了,找個時間,我們也收拾下東西。”
衡南的眼神變了變,有些意外:“……我也要去星港?”
奇怪,剛才那股強烈的帶著恨意的心慌恐懼從何而來。
“咦?老闆沒告訴太太?”鬱百合見她臉紅撲撲的,眸裡帶著水光,看起來比昨天可愛,一個甜蜜wink甩過來,“出差加蜜月哦。”
“……”衡南吃飯的動作放緩,矜持優雅:“我想去聖星轉轉。”
鬱百合:“呃?”
今天上午,李夢夢和李父專程到聖星給盛君殊送錦旗。
盛君殊之前推辭過這份好意,這一趟本來可去可不去,但早上起來,衡南還睡著,他終究存了點逃避什麼的心思。
只不過坐在了辦公室裡,又有點心神不定,擔心只留鬱百合一個人看著,又出什麼岔子。
會客茶几上擺了兩個果籃,一個裝錦旗的盒子。李夢夢只化了淡妝,頭髮剪到了耳朵底下。住院的日子,她清減很多,細胳膊從基本款外套裡伸出來,挽著父親的手臂,看上去特別青澀,像個高中女生。
“畢業證拿到了嗎?”
“參加了補考考試,已經拿到了。”李夢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斟酌語句,“謝謝……”
她知道那天是盛君殊把她從樓上救下來的,看著這張年輕的臉,想叫得親近些,但男人身上氣勢又很沉,西裝華服,距離感強,讓人覺得有點兒膽怯,她低下了頭,“謝謝叔叔。”
“……”他記得李夢夢今年好像已經二十一歲了吧?跟衡南一樣大。
但盛君殊面上沒表現什麼,停頓片刻,接著問,“以後怎麼打算的?”
“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簽了合同,馬上就要上班了。”李夢夢迴頭看著父親,笑道,“想離我爸近一點吧,他還不樂意。”
李夢夢的父親聞言,紅著眼圈羞赧地笑了笑,半是欣慰半是憂愁。欣慰的是她在家鄉腳踏實地,健健康康,憂愁的是這段經歷終究打消了李夢夢對於異鄉新生活、步入新階層的全部熱情和渴望。
“劉路被判了十年。”李夢夢輕輕地說,“因為他……沒有家屬,我還去給他送過棉被,他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盛君殊:“沒有家屬?劉大富呢?”
“……過世了,上個月的事情。”
劉大富死得很突然。
早年生活習慣不好,從年輕的時候就菸酒不離手,結婚時已經有了脂肪肝。拿了洪小蓮的賠償款獨居以後,更是放縱,大吃大喝久坐,等發現右腹隱痛,去醫院檢視的時候,早就發展成肝癌晚期。
劉大富聽說肝癌的擴散迅猛,心態先垮了,約好第二天住院,頭一天租客聽見土坯屋裡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哭聲。第二天一早再看,劉大富直挺挺躺在床上,雙眼瞪圓,屍體都硬了。
“生死無常。”盛君殊只好淡淡地接了一句。
洪小蓮化成了鬼,也沒去找他,他自己折在了自己手上。
劉路在第三監獄服刑,被迫剃成光頭。李夢夢接到電話給他送棉被的時候,他正穿著囚服跑圈,滿頭汗水,嘴唇裡撥出團團白氣,看到她,愣了一下。
劉路這一輩子,被洪小蓮呵護得太好了,導致他心裡只有自己,沒有別人。他進了監獄,才發現原來飯盒不刷,只會發黴;床鋪不疊,就永遠凌亂;髒衣服不會自己變乾淨,洗淨的蘋果和溫水也不會自己出現他床頭。
一直以來,他活得太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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