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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衡南是一直很好說話的。
無論他說什麼,她對他從來都只有從容淡靜的“好”“好的”“知道了師兄”。
那一次,師父把他叫過去,談起同師妹婚事,他看見她提著燈站在暗處,燈籠映著她鮮豔的裙角。
那時候,尚唇紅齒白的衡南低著頭,目光只是淡淡地、略有哀愁地掃在他的鞋面上。
待他跪直說了“弟子沒有意見”之後,她才輕輕走來跪在他身邊,衫裙襬動,笑如春風過玉山:“弟子也覺得很好。”
她一直是很好說話的。
除了師門傾落那一次,他加急傳音四次“衡南迴來”,衡南沒聽。她衝出去,沒回來。這婚,因此沒能落成。
黑色轎車慢慢地逆著進入校園的人流向前開動,道道杉影流光,從前擋風玻璃上掠過。
他還是選擇完成這個困擾了他一千年的儀式。
年少時他還有些困擾,譬如師父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湊成一對?
而經過了一千年光陰,他已經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即使不是衡南,他也想不到別人,索性知根知底,日子也就跟從前在垚山一樣,湊合著過去了。
*
“牙膏,太太,您手上那個是牙膏。”鬱百合興沖沖地踮起腳尖,從頭頂的櫃子裡去除了一整盒嶄新的化妝品,麻利地撕去外包裝,“這個才是洗面奶,我給您拆開。”
未關緊的金屬龍頭裡的水,滴答滴答地落在石紋洗手池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別墅的浴室很大,多是線條冷硬的大理石裝飾,洗手池下方几只瓦數很足的橙黃化妝燈一打,折射出奢靡的朦朧昏黃,宛如虛幻夢境。
少女注視著鏡子,鏡子裡的自己穿著略顯稚嫩的白色蕾絲睡衣,手裡握著一管牙膏,凌亂的頭髮堪堪落在雙肩上,敞開的領口鎖骨突出,淡黑色眼圈像兩團烏雲,盤聚在蒼白的臉上。
身旁的阿姨已經把洗面奶、爽膚水、護膚乳、護髮套裝和身體乳擺成了一條長龍:“都是我看著買的,照最貴的買的。太太只管用,老闆有錢。”
衡南只是垂下眼,不笑,也沒有做聲。
鬱百合的好心情絲毫沒有被打擾,回身嘩啦啦地在浴缸裡放水,邊放邊伸手試水溫:“太太一會兒泡個澡好的呀?早上起來洗澡舒筋活血,精神百倍。”
鬱百合今年四十八歲,是盛君殊這套複式別墅裡的管家兼阿姨。盛君殊一年到頭忙到晚上九點才進家門,夜裡只住那一個臥室,其他房間連弄亂的機會都沒有;早晨七點鐘他又離家而去,像上了發條的鐘,連吃早餐都要聽著電話會議,根本同她說不上話。
她正是傾訴欲強的年紀,一個人每天待在這套空無一人的別墅裡,憋悶得快要瘋了。
所以當她聽說有一個太太要來,儘管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古怪、這麼髒的一個小女孩,她還是欣喜若狂,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起來工作了。
將蓬蓬頭放置在浴缸邊夠得到的位置,鬱百合含著笑地退出了浴室:“換洗衣服在左手邊,髒衣服您隨便扔在我找得到的地方噢。”
“……”
門“咔噠”一聲落了鎖,衡南的瞳孔應激性地微縮了一下,她怕獨處,尤其怕密閉的浴室。
閉上眼睛,彷彿就能看到曾經牆上、鏡子上赫然出現的無數血手印,耳畔是年少的自己慌不擇路的尖叫聲,拍門聲,還有啜泣。
但是現在……
她所站的地方還繚繞著陽炎體留下的一點兒餘暉,也許盛君殊習慣於每天站在鏡子前的這個位置剃鬚,她站在這片餘暉裡,感到尤為安全。
緩緩地,浴室裡響起了慢吞吞的刷牙洗漱聲。過了一會兒,蕾絲睡衣順著細細的小腿滑落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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