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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爾呆住了,他很少見到顏薩姆露出這樣的神情,說不清是疲憊還是冷漠。
這位夜鴉首領在這幾日裡的所作所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老狐狸在寂夜下獨行,它傷痕累累,滿是倦意,明知道太陽不會升起,卻還要拼命朝著月亮走去。
是了,是狐狸……
阿木爾覺得這位老人狡猾得像狐狸一樣,相處起來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平日裡總能夠漫不經心地引部族裡的孩子們發笑。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一直覺得這個名叫顏薩姆的蠻族老人會是一個淳樸幽默的牧人,直到有那麼一天,他在北庭宮的石桌前看見這個淳樸幽默的老牧人帶著刀就坐在父汗的身邊,那時的他才意識到這個老人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可現在……
他深深地看了顏薩姆一眼,這隻老狐狸真的累了,疲憊得完全依靠野獸的本能在行事。
“格拉爾,讓汗王醒來。”顏薩姆越過阿木爾,直視向格拉爾的眼睛。
阿木爾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徑直伸手抓住顏薩姆的手臂,“不行!父親會落下的!不…不,太陽會落下的!”
扎堆的青袍們忽然安靜了。
“殿下,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清醒的汗王!”顏薩姆偏頭與阿木爾對視。
“父親會醒過來的!”阿木爾沒有撒手。
他死死攥著顏薩姆的袖圈,緊澀的觸感彷彿是摸在一塊許久沒有浸潤過的樹皮上,但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探究那麼多事情,相比起顏薩姆的衣衫為什麼會如此緊皺,他更在乎的是後者對他的支援。
而後者的神色似乎並沒任何鬆動,他們一個談的是父親,而另一個說的是汗王。
“已經七個日夜了,殿下!”顏薩姆厲聲低喝。
“那就繼續等下去,第八個,第九、第十個日夜!”阿木爾眼底發紅,“父汗是在阿勒斯蘭的戰場負傷,除了他,沒有人有資格替他做決定。醒不醒來、什麼時候醒、怎麼醒,這都是他自己的事,你沒有資格替他做決定!北庭的位子還輪不到你們來坐!”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沙啞得像是從乾涸的泉眼裡擠出來的濁水,所有的不甘和悲憤都隨著話音從泉眼鼓破的氣泡中噴湧而出。但在話音結束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他的心似乎只剩下了跳動。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孩子,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顏薩姆蹲下來,伸手交疊蓋住孩子的掌背。
阿木爾在顫抖,從胸腔到嘴角,牙關也在猛顫,發出一段接一段的碎響。他有些惱火,自己明明已經很用力地在咬著牙了,可那兩排牙山就是不受控制地裂開,然後合上,再裂開,合上,裂開……
怒火似乎要把他點燃。
可阿木爾從不曾是上馬帶刀的武士,他不知道怎麼把憤怒吼出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只是一隻習慣了跟在獅子身邊的小綿羊。
靜了一會兒,他無力地垂下眼睛,似乎是無聲的抗拒。顏薩姆的手落在他的肩膀,阿木爾只覺著那種虛脫無力的感覺瞬間貫穿全身,深深的無力感竟使他如臨冰窖。
雖然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他總是會在平靜中莫名地焦慮起來,可這一次比以往的都要強烈,也更加真實。
他又感覺到了焦慮。
他全身繃緊著試圖要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想讓自己在被這股將至突至的無力意擊潰。他搖搖欲墜,但為了應對這股無力感,他的拳頭再次握緊。
蹲下來的顏薩姆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這位年邁的夜鴉武士居然也開始緊張了起來,他也會害怕著這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蠻人善戰,而善戰者善怒。
就算這個孩子再怎麼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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