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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烘烘的。
她有些倦了,以手掩面,尋思著換個地方,躲躲陽光。
正當她猶豫時,一個柔和且沉穩的聲音,隨著秋風,被緩緩吹拂到了她的耳畔。
“商姑娘,若無事,可否與我一敘。”
她垂眸往下看,舟雪就站在離她不遠的長廊之上。
日光描摹出她單薄的身軀,將她細細長長的影子投射在廊柱之上。而她的那張面龐,白的幾近透明,彷彿只要自己一個晃神,她便會消散在淺淡的日光之中。
商折霜默了默,從屋簷上輕巧地落在了院中,紅衣帶起了幾片紛飛的落葉。
自從司鏡向舟雪闡明瞭她不是外人之後,商折霜就再也沒有見過舟雪帶著殺氣的模樣。
眼前的女子就宛若夜色中盛開的一株白曇,恬靜而柔軟,若不是親眼所見,商折霜想,她大抵這輩子都不會將她與刀口舔血,只能活在暗處的聚螢樓殺手相提並論。
她就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像細雪天中的一葉孤舟。
商折霜走近了舟雪,卻見眼前的女子將眉眼斂下,唇邊泛起一抹淡如流雲的笑意:“是舟雪唐突了,不過今日見商姑娘獨坐於屋簷之上,突然想找個人說說話。”
“無妨。”商折霜一向不講究細枝末節,更不在乎塵俗禮儀,向舟雪一挑眉便道,“不必對我如此客氣,我不是顧愆辭,與你沒有上下之別。”
“商姑娘如此,倒是讓舟雪十分豔羨。”舟雪唇邊的笑意比原先濃烈了些,但卻依舊淺淡。
她望遠處眺了一眼,輕聲道,“那便回房說吧。”
舟雪的寢臥就在司府的湖水之畔,窄窄的雕花小窗透出一抹天光,盛滿了湖水。
她的房間很簡單,一張臥榻,一張桌案,還有幾方矮矮的木椅。
商折霜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這間屋子,看到了檀木製成的桌案之上,放著一幅繪至一半的畫卷,一硯墨放在一側,硯臺旁懸著筆,筆鋒尚且濡溼。
“你方才在作畫?”她無意一提,將視線放到了畫卷之上。
平鋪而開的宣紙上畫著濃墨暈成的遠山,與淡墨描出的湖水,乍一看,有些像窗中之景。但待她細細看來,才發現,雖都是湖光山色,舟雪所畫,卻不是司府之中的景象。
“我未曾學過畫,不過隨手畫畫罷了。以前沒有時間,現下有了,就想做做以前不曾做過的事情,才不算有負此生。”
舟雪凝視著那幅山水畫,目色柔和,繼而轉向商折霜道:“一個人在黑暗中待久了,總會渴求光明。所以,雖然此舉冒昧,我卻還是想與商姑娘說說話,畢竟,若有一人在世間尚且記得我與泊岸,就算身死,結局也算不得太糟。而我也很感謝樓主,願意在我辦完最後一件事後,放我自由。”
商折霜知道,如舟雪一般的人,生於黑暗,亡於黑暗。幸者,能死於刀劍之中;不幸者,被仇人捉去千刀萬剮,也不是稀事。
所以中毒而亡,且還能有一年自由的時間,於他人來說或許是一件絕望之事,但於她來說,卻算得上是有幸。
她無法與舟雪感同身受,但至少在此刻,她不介意做一個傾聽者。
舟雪緩緩闔上了眼眸,似在回憶往事,睜開後,眸中又添了幾分釋然。
“我自小被樓主帶回,甚至沒有名字,舟雪這個名字,是樓主給我的,雖只是個代號,但在那時,便是我的所有。”
“若要說樓主待我很好,未必太過虛偽。不過,這樣的日子雖不是我所期許,卻也算不得太差。聚螢樓這個地方,成了我的家。甚至,我還結交了一些,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中毒,於一個殺手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我們這一生揹負了多少血債,還上一命,也只能叫作報應。我對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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