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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折霜一手將那正在掙扎的畫卷鬆開,一手將司鏡拉到了畫卷底下。
那張畫卷不大,卻恰恰能將他們與從天而降的墨色雨珠隔絕開來。
不至半刻,那扭動掙扎著的白色畫卷,便被墨珠染成了玄色;又過了少頃,這場潑墨大雨竟就這樣生生地停了下來,沒有一絲預兆。
商折霜手中的畫卷恢復了一片潔白,但卻似被抽乾淨了力氣似的,懨懨地蔫在了她的手上,軟塌塌的,活像一片失去了水分的爛菜葉。
因著這場意料之外的瓢潑大雨,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宛若一幅被潑了水的山水畫,遠處的重山邊緣暈開,與天際交接,而原先明晰的枝葉也似籠了一團黑霧一般,看不太真切,就連腳下的泥土,都宛若溼透的宣紙,彷彿隨時都會塌陷。
商折霜看了一眼司鏡,卻見他蹲下身來,以指尖捻著被墨打溼的衣襬,若有所思。
手中的東西依舊毫無氣息,還在裝死,商折霜索性先不搭理那東西,對司鏡道:“你可是看出了什麼?”
司鏡的指尖還沾染著墨跡,繼而直起身來,看向眼前或暈墨或空白的場景,緩聲道:“既然淮流跑了,還留了東西守著這幅畫,就意味著這幅畫於她來說十分重要。但哪裡重要,可就耐人尋味了。”
他的話語淺淺淡淡,沒有含雜什麼感情,就似隨意一提,但商折霜卻覺察出,手中攥著的那東西輕輕顫了一下。
她偏了偏頭,順著司鏡的目光看向了眼前虛無的一片,輕聲笑了:“這畫中所展現的,定遠遠不止我們當前所見,想要尋到淮流所珍視的東西,恐怕沒這麼簡單。就比如說……我們眼前,除了這一隅之地,其餘的地方,都是空白。”
司鏡挑了挑眉,看著周遭的一片白,似是饒有興致。
沒有更多言語,他向前一步,以指尖上的墨跡,開始在空氣中作畫。
眼前廣闊的虛無就是他最好的幕布,而他指尖溼墨所觸及之處,竟真以墨跡的形式,顯現於了這虛無的幕布之上。
商折霜手中的東西驚恐地抽搐了一下,這才又開始大力地掙扎。
本是溼軟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下去,宛若汪洋沼澤,而司鏡竟依舊還在從容作畫,絲毫不在乎半截身子已然陷於其中。
他寬大的袖袍在虛空中迅疾掠過,以指代筆的恢弘氣勢,如同在指點江山,不遜任何大家,甚至於在這樣快的速度下,畫出來的東西,也絕不能稱之為凡品。
很快,他大面積渲染出了一條通至遠山的道路,還順帶為自己畫了一隻馬匹。
駿馬的嘶鳴聲空靈迴響在群山之間,司鏡扯住韁繩,借它向前的力道,把自己從泥濘之中拖了出來,借力上馬,之後又對身後的商折霜伸出了一隻手來。
商折霜沒有猶豫半刻,足尖一使力,便翻身而來,藉著他手掌的力道,坐在了馬匹之後,而那幅形似畫卷的東西,還牢牢地攥在她的手中。
因為司鏡的舉動,那東西變得越發不安,也不再如剛剛一般裝死,而在它掙扎的同時,畫卷中的一切,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剛剛司鏡添置上的道路,開始由最末端開始塌陷,若不是駿馬依舊在不停地疾馳,恐怕他們下一刻便會葬身於一堆土石之中。
馬蹄的噠噠聲急驟,應和著身後土石墜落的聲音,宛若流水自山石中迸出,奔逐匯流成一曲聲聲震懾心絃的琴曲,將此刻的氣氛渲染得更為緊迫。
但縱使險象環生,司鏡依舊一手執著韁繩,以另一手作畫。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過如此。
若是有風沙襲來,他便繪出成片綠蔭,將其阻絕;若是有烈火將綠蔭舔舐殆盡,他便畫出一場如注暴雨,將它潑滅……
一切的一切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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