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還恨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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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手上還掛著點滴，蔣久深守在一旁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而朝楊看著自己手上的點滴想都沒想，伸手就將手上的點滴拔了去，蔣久深連阻止都沒來得及。

“小乖。”蔣久深快步走上前摁住朝楊因為拔針而出血的針孔。

“我沒事。”朝楊不想這個時候別人再為她擔心，她勉強打起精神，對著蔣久深擠出了一個微笑。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醜死了。”蔣久深話音未落，朝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們該回去了。”朝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男人按住了。

“等一下，不要急，你慢點。”男人俯身，拿起朝楊的鞋蹲下身，親自為她穿著鞋。

“你住院那會兒歷庭他們去過外婆的靈堂了，也來過醫院了，但是我看你太累了，就沒有叫醒你。”

蔣久深一邊溫柔的為朝楊穿著鞋，一邊小心謹慎的開口說道。

“讓他們早些回去吧，年初大家都挺忙的。”朝楊寡淡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男人最怕這樣的朝楊，眼神晦暗不明，語氣寡淡無波。

“看過以後就已經回去了。”蔣久深牽著朝楊的手，帶著她從床上下來，朝楊一下床，又差點栽了下去。

蔣久深皺著眉：“再躺會兒吧。”

這次朝楊沒有拒絕，轉身又躺床上去了。只是也沒有睡覺，雙眼就這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不多一會兒，朝雪和叢以坤來了，朝楊腳落地坐起身，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靈堂那邊怎麼辦？”

“都晚上了，不會再有人來，大姨在那裡守著，讓我們來看看你。”叢以坤看著床上虛弱的臉色蒼白的朝楊，心疼得緊。

“這會兒她倒是知道關心我了。”朝楊無奈的笑笑，無聲的笑意裡像自嘲像揶揄。

“姐姐，你還恨媽媽嗎？”

十歲的朝雪依舊是一個天真純良的小女孩兒，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兒。過來。”朝楊勉強打起精神，對著朝雪揮了揮手。

朝雪向著姐姐靠近了些，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就這麼忽閃忽閃的看著姐姐。

“處理完外婆的後事姐姐就要回去繼續上學了。”朝楊看著朝雪，她眼神裡明顯是對朝雪的不放心。

“家裡就只有你和媽媽了，要照顧好媽媽知道嗎？有事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朝楊哽咽著出聲，從海城回來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有與叢曦說過。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叢曦，也不知道現如今要以什麼身份去面對叢曦。

曾經她恨毒了叢曦，曾經她對所有未來的規劃裡都沒有叢曦，因為她十九年生活中的所有不堪和屈辱都來自叢曦。

而如今，朝楊覺得可笑極了，原來自己才是破壞叢曦家庭下的產物，原來叢曦所有的尖酸刻薄都來源於自己，原來自己才是叢曦痛苦的根源。

所以朝楊根本不敢靠近叢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於叢曦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恨？肯定還有的，畢竟那些傷痛實實在在的存在過。

愧疚，也是有的吧，因為她的出生就註定了是叢曦婚姻的失敗。

“姐姐，你以後還會回來嗎？”朝雪緊緊的握著朝楊的手，一刻也不敢鬆手，她好怕，好怕她最愛的姐姐從今往後會徹底離她而去。

如果姐姐想走她是沒有任何理由挽留的，她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何況媽媽曾經帶給姐姐的全是傷害和折辱。

“我也不知道。”朝楊看著朝雪失落的模樣，不忍心把話說死，轉念又加了一句：“也許會吧。”

“哥。”朝楊抬眸看著叢以坤，聲音寡淡得毫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