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天 完結+番外_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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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格格不入。儘管那只是一所連區重點都算不上的高中,但他唯一能聽懂的只有語文課。可惜語文老師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對待學生一絲不苟,大概又知道些小道訊息,因此格外看不起陳一茫。某次課上她提出一個問題,除了陳一茫沒人舉手,然而她瞥他一眼,輕描淡寫道,沒人回答啊?那我來說吧。
後來陳一茫連語文課都不聽了,每天趴在桌上看小說,或者玩手機,沒人管他。而他來上學也不是為了高考,純粹是找點事做,找個地方去——總不能天天躺在床上等著彭富才來幹吧。
一個月後,教語文的女老師突發腦梗,永久性癱瘓。
他清楚記得那天是週三,早上第一節便是語文課。進班的時候他看見幾個女生在哭,心裡有些好奇,但沒有問。緊接著班主任就走了進來,面色沉痛地說,同學們,譚老師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我也很難過,這真是太突然了……我們班的語文課已經停了三天,總得接著上課啊……學校派了一位新老師來接譚老師的課,我希望大家儘快調整好狀態,不要辜負譚老師對你們的期待……
他這樣一說,班裡的女生哭得更兇了,幾個男生也紅了眼眶,沉默幾乎凝固成實體,沉沉壓著每一個人。
然後上課鈴響了,時瑞就是在這樣一種氛圍中走進教室。
那天的天氣很熱,他穿一件黑白寬條紋POLO衫,天藍色直筒牛仔褲,白板鞋,像個才高考完的學生。其實他也剛剛大學畢業。
女生們不哭了,愣愣地看著他。而陳一茫只是掃他兩眼,便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他做了個很簡單的自我介紹,時瑞,重慶人,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希望大家好好配合接下來的教學計劃。
“咱們今天要學的是《赤壁賦》,”他的普通話很標準,聲音清亮,“下面我先請幾位同學來朗誦一下,每人一段……嗯,陳磊。”
陳一茫——那時他還叫陳磊——以為自己幻聽了。
可他再次喊他的名字:“陳磊是哪位?”
陳一茫站起來:“老師。”
“好,那你念一下第一段吧。”
陳一茫說:“我沒有預習,老師。”
“沒關係,”他放下書,雙手撐在講臺上,“不會念的地方我告訴你。”
陳一茫有些低度近視,但沒有配眼鏡,因此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一點笑意,不是嘲諷的笑,也不是尷尬的笑,只是,一點純粹的笑意,像他在老家時,聽見春天的雨點淅瀝落在瓦片上。
“赤壁賦,蘇軾。壬……”
“壬xū之秋。”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還好,只有開頭一個“戌”字不認識。陳一茫讀完第一段,暗自鬆了口氣。
下一秒就聽見他說:“讀得很好,有兩個字的讀音注意一下,舉酒zhǔ客,不是舉酒shǔ課。浩浩乎如píng虛御風,不是féng虛御風。”
“哦……好,謝謝老師。”
陳一茫想,我可以坐下了嗎?
可是他走下講臺,一邊走,一邊問:“這一段裡,你喜歡哪句?”
陳一茫坐在最後一排的固定位置。有些老師講課時習慣在教室裡溜達,但也從不會走到最後一排,他們通常只走到倒數第三排,便調頭回去了。
可他直直走了過來,越過倒數第三排的界限,來到陳一茫桌邊。這一刻陳一茫驀地慌張了,他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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