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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復又意氣風發,陛下這是,終於……走出了喪妻之痛?
世人多不知此次南征內情,哪怕身居朝堂之高,唯有寥寥幾人,知悉皇帝忽又振作的緣由,對此緣由,齊王宇文渢每見皇兄一掃先前頹喪,徵心似箭,心中便忍不住感慨,一個大哥,一個二哥,此二人這等人物,卻都難敵一襲石榴裙,所謂傾國傾城,並非虛言。
但,於他宇文渢,傾國傾城,唯色而已,色字,可賞焉,可玩焉,終歸只是玩物罷了,真正該緊緊握於手中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勢,傾國傾城雖好,但也有容顏老去、白髮蒼蒼的一天,唯有權勢,畢生緊握於掌心,才是永恆。
如此想著的同時,他也在心底,感謝這份傾國傾城,感謝因她的存在,從前他暗中可藉此屢挑爭鬥,如今,也可以她為引,將北境的皇帝陛下,送上一條身敗名裂的死路。
……從前再怎麼瘋瘋癲癲、亦未誤國的北殷皇帝,這一次,真要為一女子,成一昏君,昏聵而死,他特意命他隨行,監管在身邊,固有防他這弟弟,留守神都城褫權之意,但其實,在某方面來說,如此命他隨行,也是稱了他的意了。
……原本有一法子,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簡單許多,卻因婦人之仁,不得施展,迫得他不得不生造出蕭觀音身處南國之事,輔以種種“證據”,將此事傳入二哥的密報網中,在征途上設好陷阱,引得二哥一步步踏入,將一切皆已布好、展望著大好未來的他,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樣一個旖旎難忘的春月夜,想起在淡蒙月色下,他曾遇見一白狐,曾撿起一隻瑩白的玉珠耳墜,想起他曾想著有朝一日,要將這隻狐,圈養在金屋之中,叫此人間絕色,從此只為他一人所賞。
……但大哥行事,出乎他之所料,生前既不可得,死後共赴黃泉,曾經,毫無弱點的大哥,在他心中,幾是堅不可摧,後來傾頹如山倒,叫他為之深深警醒,向權之人,不該為情|色所迷,他於心中,深深告誡自己,決不能再步大哥後塵。
……也應不會了,傾國傾城都已不再,天下間還有何人,可動移他心?!
散著黯淡星子的沉沉夜幕,傾壓著燈火熹微的連綿營寨,於夜色中信步閒走的宇文渢,走至帝帳附近,見帳內燈火通明,皇兄的身影,黑沉沉地映在帳上,他人在帳中,負手踱來踱去,似難安眠。
……如此夜深未眠,想是在為不久後與妻子的團圓,歡喜到難有睡意,只那團圓,實為幻影,這般一想,他倒有幾分可憐這兄長了……
……也不知,他這兄長,與他到底是否是一母同胞?
是也罷,否也罷,終歸都與父王和大哥一般,打下萬世基業,終為他宇文渢,做了嫁衣裳。
自北境崇寧縣,被救劫至南國,約莫二十月的時光裡,蕭觀音一直被拘在這方雅苑裡,未曾離開,一日,已是初秋時節,庭中楓樹略染紅意,於室內彈罷一曲箜篌的她,曲罷,出神孤坐許久,方注意到地上落有一道人影,她側身看去,見是站在室外的阿措,周身沐攏在暮光之中,不知是何時來的,已在此處望聽了多久。
“你想出去走一走嗎?”
在見她側首看來後,他輕輕地問了她這句話,黃昏時的秋日暮光,澄澈地落在他的眸中,他唇際微彎,有淡淡笑意浮起,乾淨剔透,如秋陽下的一捧清澈泉水,日照見底,不含半點雜質。
自被拘在這處雅苑,蕭觀音一直未能踏足外出半步,每日所見,除了時不時過來的阿措,便只有那四五名苑內侍女,在如金的暮光中,第一次隨阿措走出此地的蕭觀音,方知苑外竟有重兵重重把守,阿措說是帶她出去走走,但卻引她上了一輛馬車,駕車的車伕,看著就不似普通人,而似兵卒,隨著馬車一同離開的,是一列列的便裝衛兵,饒是蕭觀音對軍國之事再不敏感,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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