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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盛的煙花綻放在眼前時,很難保持正常的狀態去應答。
惟一能記得的是之後醒來,身邊空無一人,明韞冰坐在書桌前端詳那幾幅字帖。
那一瞬間的月光如此殘忍地鍍刻下來,往常只是寒涼的光線變成了非常堅硬的東西,讓那整個側臉都變得非常不近人情。
那種冷漠幾乎讓梁陳想起他見明韞冰的第一眼,給無論人神都確鑿無疑的不可觸及的疏離之感。
那種極其內斂的冰冷裡,有一種非常親密的人才能發現的哀傷,那是無法用語言傳達的痛苦,也許是因為生不為人,而從一開始就被剝奪了做某些事的權力,又或者有更復雜的理由。完全無法確切地說明。以至於無論何時想起來,都會令愛著他的人感到相似的痛苦。
隨後,從他如玉的指尖生出蒼白的火焰,將那些痕跡無情吞噬,曾寫過的東西急速地墮入了虛無。
那舉動的含義其實就像他還沒有回魂的時候在親王府做的一樣:不看書不寫字,雖然對很多東西都有意見,但基本不會想要真正更改。也像在荷榭。
他不想留下痕跡。
勾陳上宮想起自己無聲地靠近,像從三千弱水裡掬起一捧那樣俯身抱住他,明韞冰第一次像抓救命稻草一樣地回擁,在此之前,他永遠都是易碎而蜷縮的。
“對不起。”他說。“對不起。”
千言萬語,何必再敘。
那應該是他第一次道歉,也是認識那麼久以來,明韞冰第一次沒有說“你我之間沒有這些”。
當時他的指尖扣在梁陳後頸上,輕道:“上神,我們做一個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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