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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樹影婆娑。
紀若塵整理好了再次下山需用的物事,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雙手在銀盆中洗得乾乾淨淨。他煉氣有成,雙手十指纖長有力,瑩瑩如玉。無論是銀盆,清水,還是這雙手,都是一塵不染,但他仍是洗了又洗。說來也怪,竟真有一抹紅暈在水中慢慢化開,如同落日後的霞,紅得奪目。
他終將雙手自水盆中提出,取過一方白巾,將手拭淨,然後又將方巾放回原處,推門而去。
片刻之後,裡間的房門無聲開啟,青衣足下無聲,如一片雲,飄到了書房一角的盆架前。
銀盆中一泓清水,清得令人有些心痛。她伸出手,掬起了一捧水,看著它從指間灑落。她又望向了盆架上那方白巾,於是取過,展開。
白巾中央,赫然印著一個血紅的手印!
青衣怔怔地看著血手印,半晌才嘆息一聲,雙手一合,一縷陰炎將方巾化成了青煙。方巾原本潔白如雪,惟有在她的雙瞳中,才會看出這麼一個血浸的手印來。
望著紀若塵離去的那一扇門,青衣咬著下唇,一時不知是不是該跟著出去。若是跟去了,又該做些什麼?青衣本是個極簡單的女子,想不明白這許多事,她只是知道這次既然重聚,那麼,就這樣一路跟著他走下去吧。
月下,紀若塵無聲無息地在花間樹叢中穿行。太上道德宮寬廣浩渺,以他眼前的速度,就是走上數日也休想橫越過整個宮殿。不過他也不是要去哪裡,只是在再一次下山前夕,忽然心動如潮,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惟有月下獨行,以求以莫幹峰頂的冰霧一洗心中燥火。
他就這樣憑本能穿行著,忽然身形一頓,然後側跨兩步,這才繼續向前。圍繞著他的淡霧看似沒有什麼不同,但其中有幾縷霧絲靈動飛舞。它們是有知覺,有生命的。
紀若塵立定,向右方望去。花樹之下、靈石之畔,立著一個婷婷身影,湧動的水煙將她襯得如踏月西來的仙子。就在不太遠的過去,紀若塵曾為耳鬂廝摩的每一次相處心動,然而數年過去,就在不經意的重逢間,他的心已如冰石。
就在他身影在冰霧中消失的瞬間,她忽然回頭,低呼了一聲:“若塵?”
但她目力所及處,只有月下一片淡淡水霧,哪有隻身片影?她怔怔地看了半天,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含煙,還是忘不了他嗎?”
含煙轉身,望向踏月而來的俊朗男子,面上又恢復了往昔淡漠如水的表情,道:“師叔,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如此雅興?”
那男子朗笑一聲,立在她的身邊,指月道:“你的雅興不也不錯嗎?看今晚的月色,東清而西凝,內冷而蘊火,正是大亂將起之兆!真是好月!”
說罷,他若有意若無意地看了含煙一眼,笑道:“含煙,你此刻心境,怕也如這蝕月吧!”
含煙面色不動,周身水霧卻略有收放,只是道:“師叔說話太過高深,含煙不懂。”
男子笑了笑,道:“不懂也無妨。”
他向紀若塵離去的地方望了望,又道:“許久不見,倒沒想到若塵道行已進展如斯,實是可嘆可畏!”
含煙淡淡地道:“他乃是掌教欽點,三位真人共同提攜上山,是生有宿慧的,自然與我們不同。”
那男子失笑道:“自青墟出了個吟風之後,天下有道之士怕已都知曉了若塵不是謫仙。然而我觀他氣相步法,那身道行也就罷了,較之姬冰仙還要略差一籌。最難得的還是那顆道心,神妙莫測,功用無窮,究竟是何境界,就連我也揣摩不透!這可遠非有相的道行可比。”
含煙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
那男子沉思片刻,搖頭道:“說來也奇怪,若塵道心境界似乎並非是三清真訣所載,難道他另有奇遇,又或是真能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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