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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別鸝的友人們心中詫異,紛紛望向幾位素日追求別鸝最猛烈的男修,只見一個個零零落落倚著欄杆,往常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別鸝身上的傢伙們,連餘光都沒瞅來。
平日一照面便臉紅脖子粗的幾位,別說火藥味,氣氛和諧到有些沉悶。離得近的幾人唇瓣開合,像是在交流什麼?
“他們總不會突然明白天涯何處無芳草,握手言和了吧?”友人們瞪圓了眼睛,連別鸝都感到古怪。
仔細觀察,男修們貌似你一句我一句交流,但交流中目光毫無接觸。視線之散漫,都不曾聚焦,體內魂魄早已脫殼,神思不屬,目光隨便擱置,一個個心不在焉,硬湊話題尬聊。
“都想什麼呢?腰帶開了都沒注意,好心提醒一句,別鸝可是睜大眼睛瞧著呢,你們——”
一個女修調戲著,別鸝上前捂住她的嘴。
“跟他們說什麼,別來惹我正好。”
女修們起鬨,“是是是,你如今滿心都裝著你家小兮霜,等他長大呢,除了他誰都不想說。”
“別瞎說。”別鸝臉一紅。生怕再給小少年拉仇恨添麻煩,不放心瞥了一眼男修。
他們似沒聽見,反應冷淡,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別鸝鬆了口氣,正待收回目光,她視線一頓,微微皺眉。
“怎麼了?”女修們看去,恰見一個男修偷瞄一眼前方,無神的眼睛彷彿點燃聚魂火,灼灼發亮。待左右有人望來,做賊心虛一般“不著痕跡”收斂神色,一臉正經,表情虛偽。
“他們……”
女修們順著男修的視線望去,是少年筆直扎入雲霧中的身影。
別鷺四下望了一圈,嘖嘆聲,“不成樣子。”
弟子們滿心風花雪月,連兮淵的事都全然忘記腦後,兮霜還真是完美繼承了其師“害人不淺”的功力,順便把前浪撲死沙灘。
他搖了搖頭,撞散胡思亂想,觀察周圍,沒有驚浪滔天,山體亦不再搖晃,少年到底做了什麼?竟能穩住海靈,亦能讓木鯤放行。
陸寒霜涉入巍峨青山間,幾個縱橫,來到一處萬仞高崖,尋到嶙峋峭壁中鑲在石裡的木鯤王。
探出山壁原本鬱鬱蔥蔥遮擋整個斷崖的龐大樹冠,已化作鳥頭,半睜的巨目已閉。脖頸連著根脈扎入山中,鯤樹之巨,根脈虯結穿山渡海盤踞大半九重關。
陸寒霜飛身立於巨鳥頭前,身量還不及它眼皮高度,格外渺小。
抬手拂過它的兩額中間,聲音卻格外鄭重。
“你且放心。”
木鯤王提早醒來,不過是幼崽(苗)被人挖盜。木鯤化形未成無法救援,只能強行睜眼,借九重關地利,困住盜賊。
想熬到它化形成功。
植物本性赤純,加之直覺敏銳善辨忠奸善惡,陸寒霜不過三言兩語,木鯤王知他所言真心,毫不作假。
閤眼放行。
陸寒霜言出必行,沒因他再次歸於沉睡無人監督便不守諾言。
矇住神識薄紗飄落,他打眼一掃,洞悉兮淵的方位,便全心投入山中,於滿山沉睡的木鯤纏繞的根脈中尋尋覓覓。
靈舟駛過山仞。
少年正一掌擊向山壁。
縫隙自掌下蔓延,他抬指揚風,於岩石龜裂的深邃裂縫中迴旋一圈,吹出一根細細的斷須。
“你……”別鷺剛想叫少年上來。
少年垂首撥弄屬於木鯤王幼崽的斷須。
植物無血,沒法造血鶴尋路,肢體脫身,連結契都只能結成死契。這種單方面死契,對雙方沒有約束力,主方還要承其因果,只有主從感應這一雞肋作用。
陸寒霜恰不需要約束,亦只需要尋方向,其中因果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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