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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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她呼叫的轉瞬之間，一把短刀從後面飛來直插世民後背，她只看到汩汩的鮮血從世民的後背湧出，這一刻，她的心跳停止了，人也暈了過去。

而世民在倒地之前，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劍鋒向對面之人覆在臉上的面紗挑去，他太想看看她到底是誰了。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已閃到他們跟前，他約莫四十多歲，穿著灰白半舊的道袍，只見他迅速提起苾月：“快走。”

兩人飛速離去。

而剛跑到二、三里遠的林子，苾月便用力掙脫寂丘的手：“我們為什麼要跑，他現在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走，我們回去殺了他們。”

寂丘正色道：“不要再胡鬧了，你要知道他可是秦王，剛才為了救你，情急之下我不得以而為之，已是違背教規。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不配再做這常道教的弟子了。而且你最好祈求他沒事，要不然這長安城只怕我們插翅也難飛。”

苾月嗔怒道：“我不管。”抬腳便欲轉身。

寂丘微微一嘆，伸出左手在她肩頭一按，苾月便順著他的手腕斜倒下去，他扶住了她。此刻她安靜的倒在他的臂彎裡，離他這麼近，呼吸依稀可聞，吐氣如蘭，膚如凝脂，濃密蜷曲的睫毛下那雙靈動的眼眸此刻溫柔的緊閉著，如一廉彎月。

但是她醒著的時候是一團火，這團火照耀著他，溫暖著他，也吞噬著他。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開始顛倒過來，以前是她仰慕他，敬畏他，現在卻是她可以對他任性撒嬌、予取予求。

他心裡明白，之所以去而復返，是因為他始終放心不下她；之所以他從不讓她提在蘭園的日常，是因為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她與別人卿卿我我的點點滴滴。

他悲哀的發現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他已經不習慣一個人了，做為已是這個年紀常道觀的唯一傳人，他知道不該有非分之想，但同時也發現，有時候那顆心並不由自己控制。

破廟中，不知過了多久，阿璃轉醒，無論她怎麼呼叫秦王，世民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真的死了嗎？為救自己而死？

一時間焦慮、疑惑、驚慌、恐懼一齊湧上的心頭，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漸漸冷靜下來。

一低頭，離她腳邊一寸的地方正對著秦王掉落的那柄劍。她看了看，便扭動著身體，極力伸展自己的腳趾往前去夠，每前進一分，她極度蜷曲的身體便被綁著的繩索勒得更緊，終於繃到極致，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冒金星。

與此同時她的腳尖可以碰到劍了，她勾起大腳趾，朝前，再朝前一點，柔軟的緞面鞋底使她的整個腳掌靈活自如，鞋尖終於觸到了劍柄，她用力按住，一點一點的往回拖。

終於她割斷了雙腳間的繩索，同時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她這才發覺身體被繩索捆綁的地方都被勒出了一道一道血肉模糊的傷痕，血漬已將她的衣服染成腥紅一片。

她急步走到世民身邊，一探之下，他鼻孔間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昏過去了，她長吁了口氣。接著迅速檢視起他的傷勢，只見他背上兩道又深又寬的刀劍口子觸目驚心，衣服上的血漬一層一層都浸透了。

她的眼淚不聽使喚，紛飛如雨，又心亂如麻，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重重吸了口氣，站起來，一邊胡亂擦拭被淚水模糊的雙眼，一邊向外走去，當務之急是要儘快為他止血。

幸虧外邊就是山林，她不敢走得太遠，採了些止血的藤三七、仙鶴草，散瘀的散瘀草以及止痛的半夏。又撿了個爛碗，將這些搗爛，輕輕地塗在他的傷口處，再將衣服撕成一條一條將傷口包紮好，剩下的一點藥便給自己也塗了些。

她對著世民癱坐下來，實在是筋疲力盡了。世民猶自沉睡不醒，但呼吸漸漸均勻平穩，血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