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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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匹來自波斯的純赤色駿馬，載著世民和阿璃已經馳出戰場很遠了，但後面追兵無數，射來的箭矢密不透風。但它不愧為一匹當世名駒，疾如閃電，一個時辰後已經把追兵甩得不見蹤影了，前面越來越開闊平坦，但它的步伐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沉。

“籲。”世民停下馬，朝阿璃道：“我們下來吧，它不能再走了。”

兩人下馬後才發現馬兒身上已連中數箭，鮮血直湧，能走到這裡它已經拼盡了全力，阿璃還來不及傷心，便見世民後背甲衣也佈滿了箭矢，被鮮血染紅了大片。

“你受傷了。”她失聲道。

“無礙，我還頂得住。”他讓阿璃將那些箭矢都拔出來，然後輕撫著愛馬，悲從中來，如果不是它跑得這麼快，自己不可能還有命在，是他大意了。他仰天長嘆一聲，平復了心緒，“我們快走吧。”

“這是哪裡？”阿璃望了望四周，分不清方向。

“我也不知道，感覺馬兒一直在往東跑，可能是洛陽東郊一帶。”世民看了看前面，指著不遠處一座山丘道：“我們先去那裡避一避吧。”

兩人攙扶著走上山，在山腰一個被草木遮掩的洞口前停下，阿璃往裡探了探，裡面一片漆黑，心裡有些害怕。但現在世民有傷在身恐怕難以長久支撐，便道：“就這裡吧，現在春寒料峭，裡面至少可以遮遮風擋擋雨。”

世民點點頭，兩人進去，火石打燃，才發現裡面居然寬敞得很，走到最裡面，他們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世民從腰間的銀囊中掏出特製的刀傷藥遞過去，“勞駕。”話音剛落，人便暈了過去。

“大王，大王，你醒醒。”無論阿璃怎麼呼叫，他都一動不動，看來走到這裡，他已經支撐到了極限。

阿璃小心的解開他的盔甲和裡面的衣服，越看越驚心，最後貼身的那件內衣已被鮮血染透與血肉貼上在一起，阿璃情難自抑、淚如雨下，這是第幾次了，他這樣捨命相護。

如果上次他是心存了幾分把握和僥倖，那這一次以當時情況之慘烈，他無異於是去送死，自己何德何能。

她收回心神，顫抖著雙手小心分離出衣物，再將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世民悠悠轉醒，室內已經燃起了明亮的篝火，“大王，你醒了。”阿璃俯下身一臉欣喜，隨即豆大的淚珠滾落在世民臉上。

世民望著淚眼婆娑的她，不知她已哭了多久。“不要哭，不要害怕，我死不了的。”他聲音很輕，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這次，阿璃沒有躲避，“我......”她欲言又止，這豈是“多謝”二字能夠表達的，她是害怕，她害怕他再也不會醒來，她害怕她無以為報。

“現在什麼時辰了。”世民換了話題。

阿璃搖搖頭，隨即又道：“你等等。”她飛奔到洞口，外面一片漆黑，她跑回來：“已經是深夜了。”

“你......可有什麼吃的？”世民發現自己實在太餓了。

“有。”阿璃趕緊從懷中拿出兩個燒餅，兩人很快吃完，可能是太累了，心也終於安定下來，不久便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世民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宮裡特製的金瘡藥果然效果好，但是，他們沒有任何吃的了。

“你......可會射箭？”世民望著地上箭筒中僅剩的幾根箭矢小心問道。

“我.....”阿璃遲疑著，長孫苾月可是以騎射飛鞭聞名的，自己怎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穿幫，“當然會啊。”她硬著頭皮答道。

“那好，這裡暫時是安全的，你去外面打點獵物來充充飢，但不要走遠了。”世民心想，她既然要冒充長孫苾月，就必定下了一番功夫，飛鞭騎馬都學得有模有樣，射箭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