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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微微亮,許時風還是沒有收到阮語的回覆。
一週前他給阮語安排了製圖考核,今天就是提交作業的日子,可從昨天開始,阮語的賬號就好像停滯了一般,不管他發什麼訊息,都像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不是這麼沒交待的人。
房間的隔音並不好,失眠了一整夜的許時風輕手輕腳起身洗漱,手指剛碰到門把,外面忽然有腳步聲走過。
“披拉先生做事哪能不放心,我肯定打扮得漂漂亮亮來看戲。”
許靖雅的聲音。
許時風手一頓,收回按下門把的力。
吳觀山回國後,他終歸不忍心看姑姑隻身一人在酒店,便把她帶回了駐地暫住。
一開始她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這幾天,她幾乎都是半夜才回到這裡的。
披拉這個名字他有極深的印象,如果說周辭清是斯文敗類,那他就是人渣敗類,許靖雅又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不過他們共同認識的人只有一個——阮語。
腳步聲不斷遠離,許時風毫不遲疑開門追出去:“姑姑,你這麼早去哪?”
已經走到一樓的許靖雅身形一震,連耳墜都用力搖晃了一下。
她穿得極為考究,半點不見之前的落魄。
“沒、沒什麼。”她很快掩去心虛的表情,轉身,“倒是你,昨晚看你房間半夜還亮著燈,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許時風尖銳反問:“你昨晚為什麼這麼晚才回駐地?為什麼你會認識披拉?你跟他是不是有什麼交易!”
“要死啊許時風!”許靖雅驚慌地甩開他抓過來的手,“沒大沒小的,還一大早噪音擾民,肯定又是那個死丫頭把你帶壞的!”
口不擇言說出這種話,許時風就知道阮語的失蹤和許靖雅脫不了關係,不顧尊卑禮儀,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我再問你一遍,阮語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那死丫頭去哪了!”許靖雅奮力甩開他的手,嘴上不停威脅,“我是你姑姑!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敢這樣對我,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爸!”
他猝然鬆手,還在用力拉扯的許靖雅一個脫力,咚的摔在了地板上。
“你真的造反了!我現在就給你爸爸打電話,要他好好管管你這個逆子!”
兩個人都沒有要低調處理的意思,還在睡夢中的各個成員都被吵醒,一個個開門出來窺探。
許時風不要臉她許靖雅要,見門一扇扇開啟,她手忙腳亂站起來,扶了扶稍稍散開的髮髻,咬牙狂言:“我現在有事要忙,今晚回來我再跟你……”
“砰——”
剛開啟的門被重重關上,許靖雅的手差點被這駭人的力度夾住。
背後似乎有寒意撲來,她顫巍巍抬眸,那副溫柔了二十多年的眉眼此刻變得冰冷深沉,似乎是一片洶湧的海,隨時能將她捲入風暴之中撕扯。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阮語在哪!”
*
地下室每一個小隔間都有人在住,阮語作為後來者,只能住在潮溼的樓梯底下,一晚上都被滴落的水驚醒無數次。
比持續不間斷的藥效還要折磨人。
幸運的是,有大膽的女生走出隔間,為她披上一件破舊的薄外套。
頭頂的鐵門吱呀一聲開啟,熹微的光一道道驅散陰暗,阮語不由得貪婪地抬頭感受。
“阮姑娘,昨晚休息得怎樣啦?”
鋪滿灰塵的木樓梯被踩踏出發黴的白灰,通通落在阮語的頭上。
近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再加上針劑的威力,別說落了滿頭的灰,就算現在有人上來踹她一腳,她也沒有力氣叫囂。
不負所望,走到她面前的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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