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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又換了一首,阮語視線斜向周辭清一邊,他已經被關以沫拖進了人群裡,無暇理會她。
那她有什麼理由把自投羅網的獵物拒之門外?
她粲然一笑:“好啊。”
舞會的氣氛越來越熱,沒有周辭清在身旁,阮語身上的注視也少了大半,也能更好地支配自己的肢體,跟隨舞步翩躚。
許時風是紳士的,有分寸的,放在她腰後的手只是輕輕地扶著,不敢逾越半步。
“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穿上西裝的許時風比以往深沉得多,那雙永遠載著海浪的眼睛此刻風平浪靜,望進阮語眼裡,說不出的喑啞。
他答非所問:“我聽這裡的人說,你要當週太太了。”
戒指上藍寶石就被他輕輕貼著,有點扎手,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阮語立刻進入狀態,悽切一笑,淚光應景而出:“是啊,那你要恭喜我嗎?”
一直虛放在腰後的手突然壓過來,阮語被推得迫與他身體緊貼。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像是被羞辱了一番,阮語諷刺一笑,“難道你覺得我有得選?還是認為世界有神仙會幫助我逃離這座圍城?”
她惱怒地要掙開他的手,卻換來他猝然緊攥的動作。
“你放開我!”
“跟我來。”
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舞動的人們動作更加奔放張揚,在翻湧的人浪中,誰也沒有發現邊緣的二人正匆忙逃離。
“放開我,許時風!你要帶我去哪裡?”
舞廳和船尾的觀景露臺相連,一推開落地的鐵藝玻璃門,磅礴的海風夾帶著腥氣撲面而來,吹得她的裙襬放肆地飛揚。
玻璃門砰的一聲被風扣上,狂烈的湧動終於靜止,留下方寸安靜的地界供他們談判所用。
來不及把吹亂的髮絲撥正,阮語剛抬起手,就被面前的人一把摟進了懷裡。
“阮語,我帶你離開這裡。”他鬆開手臂又捧起她的臉,“在柏威夏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護照封面,我知道你是中國人,我們可以請求領事館將你送回國內。”
阮語靜靜地看著他眼裡迫切如火焰般燃起,暗壓嘲諷之意別過臉去。
“你以為我沒有找過嗎?”阮語掙開他想牽過來的手,“周家在這裡隻手遮天,我還沒有靠近領事館,西苑的人就會把我抓回去。”
她攤開自己的手臂內側,上面是昨晚和周辭清玩捆綁時留下的紅痕,張口就來:“你看,我只不過把他的求婚戒指扔掉,他就用鞭子抽我,直到我乖乖聽話為止……”
露臺沒有燈,只靠舞廳內堂皇的光照明。
隱約之間,淡紅色的白皙的手臂上分外顯眼,經過阮語故意的曲解,旁人看來看不出半分曖昧,只有疼痛。
許時風不忍再看,手掌覆上去完全遮住,心疼極了:“還痛嗎?”
阮語眨了眨眼睛,淚光閃爍的眼睛看著他,搖搖頭:“你吹吹,我就不痛了。”
手臂的溫度原本就要比掌心要低,許時風感受著她過分纖細的手臂和快速流失的熱度,像下定決心一般緊握著。
但阮語似乎沒有發覺他的決心,自我安慰般說:“其實這些我都習慣了,而且我答應他的求婚後,他對待我也溫柔了許多,我……”
“阮語!”許時風大聲地打斷她,“他在馴化你,藉著人類都有的斯德哥爾摩效應馴服你,折斷你的翅膀,你不能這樣想!”
“那我能怎麼樣!”阮語用力地推開許時風后退到欄杆處,衝他嘶吼,“你又沒嘗過我的痛楚,沒試過那些非人的折磨,憑什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我勇敢抗爭!”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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