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不會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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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艘從海口出發北上的貨船，卓一珩跟船長說他們是自駕遊的情侶，在海邊出了事落水。

船長非常好心的讓他們留下來，不過他們的船隻要趕時間送貨，中途不會靠岸。

卓一珩表示理解，他們不趕時間，就跟著貨船一起前行。

湘雨這一晚的情況不好，落水著涼後她開始發高燒，船長拿來了退燒藥和感冒藥，卓一珩喂她吃了就守在她旁邊。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汗溼，他幫她脫掉溼衣服用乾爽的毛巾幫她擦乾身上的汗，如此反覆了兩次，她才稍微好一點。

湘雨在迷糊之中能察覺到男人在做什麼，可她全身無力，連眼皮都沉重得無法睜開，腦子裡一直被陰影纏繞，她靠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的氣息莫名的心安。

卓一珩一直擔心她的高燒難退，這一晚就沒打算睡覺，太困了也只是闔眼閉目養神，偶爾試探一下她的溫度。

折騰了大半夜，湘雨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也不再冒汗，吃下去的藥發揮了作用，他這才稍稍安心，幫她掖好被角。

本該安眠的湘雨卻在此時囈語，她好像做了什麼夢，整個人都不好了，緊皺起眉，不停的搖頭，嘴裡不停的說：“不要，不要……”

卓一珩坐在旁邊注視她，見她眉頭擰得那麼緊，不由猜測她做了什麼夢，讓她那麼難過。

他抬手要去撫平她皺起的眉，她在無意識中忽然一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依舊閉著眼睛說：“不要，媽媽，媽媽……”

卓一珩微怔，這下是知道她做什麼夢了，又是被小時候那個夢魘纏住，這不能怪她，那時她還是那麼小的孩子，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逼著溺海，任誰都會心裡受創。

他拍拍她的手，俯下身異常低柔的哄著：“不要怕，都過去了，過去了。”

這一靠近，他才看見她眼角溢位的淚珠，他的話她似乎能聽見，情緒沒再那麼激動，但她眼角的淚珠滑了下來，接著是她輕輕的呢喃：“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

這麼些年，她是一直在逃避小時候發生的事，可每次因為訓練而落得體無完膚，甚至痛得死去活來時她總會這樣問，為什麼，她的母親為什麼要那樣對她？如果不是那樣，她的命運不會那麼坎坷，至少不會變成一個工具，從小接受訓練的工具。

剛開始接受訓練，她痛得受不了，想逃跑，可是被抓回來後是更嚴酷的懲罰，之後她就不敢逃了，連思想都被麻痺，像個木頭，任人操控的木頭。

卓一珩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夢裡哭得那麼傷心，她好像很多年沒哭過，一開了這道閘，淚水就如泉湧。

他看得揪心，低嘆一聲，俯首吻去她的淚，她卻忽然抬手抱住他，不知是清醒還是說胡話，無助的在他耳邊說：“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其實她在夢裡看見了母親。

卓一珩身軀一震，片刻後他才回抱住她，他的話像是安慰她又像是承若：“我不走，不會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