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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範如今實力有限,就算給他輸血,他也不足以單獨抗衡朱溫,而李曜很清楚,自己還有很多事要辦,此時絕不會兵出潼關來跟朱溫在中原死磕。此次“神兵天降”,蒲軍號稱十萬,實際上也只有半數罷了,這也是為何李曜先打葛從周,再去找楊師厚的原因之一。葛從周兵力比楊師厚少,先打弱敵這種戰術原則李曜豈能弄錯?而打完葛從周之後再去找楊師厚,王師範就能配合作戰,這時又是一次以多打少,正符合後世毛太祖“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戰術思想。
既然如此,則讓楊行密出兵爭奪彭城仍然是必須做到的,關鍵是怎麼做。
眼下的局面是楊行密已然臥病,而楊渥年幼,在淮南集團內威望和人脈都十分欠缺。要在這種情況下說動楊行密,似乎很難……
不過,李曜畢竟是李曜,難,不代表沒有辦法。想辦法有一個原則或者說先決條件:弄清目標的真實情況。
他首先回憶了一下原先的歷史。歷史上,隨著藩鎮割據在全國範圍內的蔓延,各地豪強和藩鎮流亡軍人紛紛攫取地方權力。在南方,也形成了十數個以父死子繼或兄終弟及為權力繼承模式的政權。身為廬州豪強的楊行密,在取得了淮南節度使的職位後,對於繼承人的選擇,也以自己的子嗣為首先考慮物件。然而,當楊行密於天佑二年去世時,年僅54歲(虛歲,下同),尚未步入老年階段;其長子楊渥卻只有20歲。以20歲未經戰陣之青年識見,繼承54歲飽經烽火洗禮之盛年的遺產,楊渥所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幸,楊行密已經從兩方面來考慮這個問題:一是對在能力上尚未成熟的長子進行培養;二是對藩鎮內部僚屬的人心進行籠絡。就第一點來說,楊行密對楊渥的培養,從讓他獨當一面開始。天佑元年八月,“宣州觀察使臺蒙卒,楊行密以其子牙內諸軍使渥為宣州觀察使”。此年楊渥19歲,楊行密不派遣其他得力的將領,卻讓自己長子繼任宣州觀察使,無疑想對其進行培養。宣州是唐朝宣歙道觀察使的治所,當年楊行密便是在這裡積蓄力量一舉消滅孫儒勢力,從而乘勝進入揚州。如此看來,楊行密的預期目的很明顯。第二點體現在楊行密去世前對繼承人的安排問題正式提上了議程,並詢問親近人員對擇嗣問題的看法:
楊行密長子宣州觀察使渥,素無令譽,軍府輕之。行密寢疾,命節度判官周隱召渥。隱性憃直,對曰:“宣州司徒輕易信讒,喜擊球飲酒,非保家之主;餘子皆幼,未能駕馭諸將。廬州刺史劉威,從王起細微,必不負王,不若使之權領軍府,俟諸子長以授之。”行密不應。左、右牙指揮使徐溫、張顥言於行密曰:“王平生出萬死,冒矢石,為子孫立基業,安可使他人有之!”行密曰:“吾死瞑目矣。”隱,舒州人也。他日,將佐問疾,行密目留幕僚嚴可求;眾出,可求曰:“王若不諱,如軍府何?”行密曰:“吾命周隱召渥,今忍死待之。”可求與徐溫詣隱,隱未出見,牒猶在案上,可求即與溫取牒,遣使者如宣州召之。性格憃直的節度判官周隱,對於品行不端的楊渥能否勝任節度使的位置是懷疑的,因此他推薦宿將劉威。但作為左、右牙指揮使的張顥、徐溫,由於控制了當時各個藩鎮中通常是處於左右權力地位的牙軍力量,且迎合了楊行密希望立長子的意願,最終使得楊渥能夠順利繼承權位。於是,天佑二年十月十六日,楊渥自宣州抵達揚州,“(楊)行密承製授檢校太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淮南節度留後”。楊行密死後,十一月二十六日,在宣諭使李儼的主持下,“承製授(楊)渥兼侍中、淮南節度副大使、東面諸道行營都統,封弘農郡王”。
楊渥看似順利地繼承了其父親的權力,但張顥、徐溫以其所擁有的牙軍掌握了廢置的權力。故楊渥不得不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特別是原來在宣州的勢力,以鞏固地位。史載:(楊)渥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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