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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暄笑吟吟地問道:“不知五郎此番相助李壯武,可曾折損人手?”
李曜心中一凜,已然猜到李暄要從何處說事,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點頭道:“折損十幾人。”
李暄笑得越發溫和:“那麼,若是此番沒有家中商隊這些好手,五郎可有能力相助李壯武,從而獲得潞帥賞賜?”
李曜也笑起來:“自然不能。”
李暄面色突然一肅,問道:“既然如此,潞帥這賞賜,怎麼就是賞與五郎一人,任五郎你隨意支配的呢?”
旁邊李晡一聽,眼前一亮,心道:“果然還是大兄精明,這次瞧你怎麼回答!”
哪知道李曜偏偏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道:“大兄此言謬矣。試問將軍領兵作戰,戰功赫赫之下,陛下頒賜,將軍莫非要說:兵乃陛下之兵,械乃陛下之械,餉乃陛下之餉,是以臣不應獲賞?”
李暄笑容一僵。
李曜卻還未說完,只是微微一頓,便繼續道:“所謂恩賞出於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潞帥賞賜小弟,雖非君恩,然則潞帥本是陛下之節帥,其賞賜自然也是代陛下賜賞,小弟寒門庶子,難不成還敢拒絕不成?至於商隊眾人因此犧牲性命,原也是忠君之事,莫非因為未能獲賞,便怨恨以對?”
李暄面色一沉:“五郎這般說法,不嫌刻薄寡恩嗎?”
李曜搖了搖頭,淡然道:“大兄又謬矣,君恩如此,小弟不敢有違,然則小弟拿了賞賜之後,立即為這些忠義之士備棺購槨,連夜趕回代州,又許其家屬以厚撫……這些錢財,俱是從小弟賞賜中所出,如何便是刻薄寡恩了呢?小弟自認為這般做法,正是上順君王,下澤部屬,並無出格不妥之處,大兄若仍有異議,不妨細細道來,以教小弟。”
李暄實未料到一向不善言辭,更不敢與兩位嫡兄爭鋒的老五今日竟然這般言辭銳利,一時竟然被問住,張口難言。
李衎見狀,咳嗽一聲,岔開話題:“此事既有如此緣由,便不必再說。只是五郎這番花費的確過大,雖是潞帥賞賜,也不該如此浪費,今後須得謹記。”
李曜拱手一禮:“父親教訓得是,兒子受教了。”
李暄和李晡卻是一臉陰沉,均不開口。
李衎又道:“五郎此番立下殊功,也已鞍馬勞頓,後事便先不必細說,且去見你阿孃,早些梳洗休息罷。”
李曜起身謝過,施施然走了。
等李曜一走,李晡也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朝李衎道:“耶耶,某累了,去歇著了。”說罷掉頭就走。
李暄看李衎面色不豫,忙道:“父親,五郎此次立功之後,心氣高了不少啊。”
李衎臉色一沉:“你待怎講?”
李暄把聲音壓低了一些,道:“父親方才也聽見了,五郎自己拿錢,為折損的那些家僕腳伕進行厚葬,又為其家人給予撫卹……此事以前都是以我李家家族名義進行,此番五郎卻已他私人之名義操辦,父親可曾想過,這些人得了撫卹之後,會念著誰的好?是我李家,還是他李五郎一人?”
李衎沉默不語。
李暄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陳懇之極,道:“原本有些話,兒子不當提起,但此事非同小可,兒子只怕不可不說。”
李衎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說罷。”
李暄面帶憂慮,緩緩道:“五郎本是庶子,又是幼弟,過去或許沒有旁的念頭,然則今年以來,先是以那流水線作業為我李家立下一功,此番又再立一功,而且看似頗得潞帥器重,縱然潞帥此番或許有難,但難保其麾下有人將其中情形告之並帥,若是並帥亦念及其功,說些讚賞之言,五郎的心氣,卻不要更高了?今後若是生出一些別的心思,譬如今日這般收買人心之舉,只怕就要更多,彼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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