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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皮,一時之間難以看清它的質地與顏色,但想來其做工必是不凡。那裹在鞘上的狍子皮,毛面兒在外,手感溫暖柔和,在關外也頗常見。因此地冬季寒冷,常用的蛇皮和鮫魚皮極易開裂,狍子皮卻質地堅韌,裹刀鞘再合適不過了。做刀的師傅會將新剝下的狍子皮趁熱裹在刀鞘之上,待乾透了便不會開裂,且防摔,防水,十分耐用。倘若再細細看來,此刀的刀柄也形制不俗,它非一般的圓木手柄,而是奇異的四稜型,柄上纏有細繩,因年代久遠已辨不出顏色,但依舊緊實,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麻三兒還在柄端發現了一處小孔,孔形扁長有刃,倘或離近了傾聽,似有輕微的哨音發出;刀口的護盤也周邊鎏金,上鑲寶石,卻不知什麼原因,寶石已不知去向,僅餘下三個圓形的凹坑兒。
麻三兒越看越愛看,越看越是興致勃勃,他一面審視刀的外觀,一面用手不停地指點著,述說著;而坐在一旁的成瘸子,許是年歲大了,此時已經興味索然,有些疲倦了。他對於殺伐專用的兵器並不在行,也不感興趣,於他而言,與其對著一把刀看,還不如塞給他一隻烤鴨子,讓他以飽口福呢。他倒是願意根據烤鴨的皮色,來推斷出鴨子的品種及烤制它的廚子究竟是哪裡人。起初他不願掃同伴的興,便儘量表現出興致,待聽了一番解說後,他的眼皮就開始捉對打架了。不知不覺間,他睡著了,口水還懸在嘴邊,腦海中卻已充斥了無邊的美夢。他看見一隻油亮的烤鴨在向自己飛來,又夢到一個白鬍子老頭兒,在向他講述乾隆爺的故事。
猛然間,他驚醒了,驚得渾身都是冷汗。他不由分說,一把搶過麻三兒手中的刀,用顫抖的手揪開一片小小的狍子皮,定定的觀看。良久,他好像終於確定了什麼事,手一鬆,刀便滑落到了炕上。
麻三兒其實並沒有注意到成瘸子睡著了,他只是自顧自的講,卻被成瘸子猛然間的動作嚇了一跳。他藉著油燈的微光,見成瘸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剛想將刀拾起,卻被成瘸子一把按住了。成瘸子睜大了雙眼,定定地看住了麻三兒,半晌才幽幽地說道:“孩兒,聽你叔兒一句話,這刀咱可不能要啊!”
麻三兒聽了,有些茫然不解,他慢慢縮回了手,雙眼在成瘸子與那把刀之間來回看了幾遍,才不情願地坐回到了原位上。成瘸子也收回了目光,轉頭望向屋外的黑暗,他的手依然在撫摸著刀鞘,而記憶卻已然回到了從前的歲月裡,彷彿又一次經歷了那可怕的場景。
很早以前,成瘸子還是剛剛來到關東大地的逃難人,因為腿瘸,幹不了農活兒,只能隨著一位江湖老藝人學唱東北大鼓書,藉以謀生。當時的東北雖然開禁已久,但住戶多是以務農為業的莊稼漢,家中除了糧食,並沒有餘錢給他們。這爺倆起早貪黑,到處趕婚喪場子,卻時常捱餓、受氣,混的好能掙頓飽飯,卻幾乎賺不到一個錢。
就在一個夏天的傍晚,爺倆又是飢腸轆轆的貪趕路程,指望著能在天黑前趕到王家堡子,唱一個做壽的晚場兒。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他們快要到王家堡子的時候,卻趕上了大雨,二人只好在一座土地廟裡避雨。土地廟已經有些年頭兒了,裡面僅有一個年老的廟祝,他鬚髮皆白,形容枯槁,見二人渾身溼透,狼狽而來,便煮了一鍋小米粥,給二人充飢。兩個人正餓的難受,見有了吃的,便顧不上客氣,狼吞虎嚥間吃了個精光。老廟祝在一旁見了,只是一個勁兒地嘆氣,喃喃地說:
“年景不好啊,讓人可怎麼活啊?”
唱鼓書的老師傅見白吃了人家的糧食,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在飯後支起了鼓板兒,唱了一段【黛玉葬花】,以示感謝。老廟祝聽了,便說道:
“唱的好啊,唱的好啊。可就是不比乾隆爺做壽的時候唱的好。”
兩個人聽了,都只當是他老糊塗了,便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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