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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此前沒有告訴你,此仗雖勝,但是厄彌守在自奄城中寧死不降,又把自奄的婦孺拉到城樓上當人質,以致我軍無法進攻。”

江柍道:“可是他們糧草已斷,堅持不了多久。”

沈子梟往她掌心呵氣,說道:“他們沒有吃食,便只能去搜刮百姓,這樣一來,無論如何百姓都會比他們先餓死,我和葉將軍都覺得,不能捨百姓於不顧,既然無法曉之以理,那便動之以情。”

江柍懂了。

沈子梟所說的情,便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次日江柍早起來到琥珠的營帳,見她正在梳妝,卻因舞刀弄槍慣了,於穿衣打扮上不免太過笨拙,一條辮子竟被她編的頭髮都打結了。

江柍款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好:“姑奶奶,你倒是心疼一下你的頭髮吧。”

琥珠眼神飄忽了一下,嘴硬說道:“我本來是會的,都怪這裡沒有鏡子。”

江柍搖頭笑笑:“你怎麼說都好,要緊的是把頭髮先梳好。”

琥珠卻倏然起了身,轉頭指著她問:“雞給黃鼠狼拜年,你沒安好心吧?”

江柍盯著她,停頓須臾,忽而伸手擰了擰她的臉頰:“首先,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再者,論身份我比你這個小小部落的公主要尊貴許多,我若是不安好心便理都不會理你,讓你頂著一頭亂髮去見你哥哥。最後,我可是第一次伺候別人,沒讓你跪地謝恩,已是我法外開恩了。”

琥珠揉著臉頰,躲開江柍。

而後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江柍講話時明明的輕聲細語的,可不知為何,從她說到“首先”的時候,琥珠就已經被震懾住了。

可她的面子不允許她輕易低頭,於是囁嚅著又問:“你……為何要幫我。”

江柍見她態度已有幾分鬆動,不免也溫和許多,說道:“因為你我都是公主。”

琥珠說道:“可公主與公主也不是一樣的。”

江柍神色忽而荒涼起來,定定地看著琥珠,直看到她心裡去:“但是亡國的公主都是一樣的。”

“……”琥珠想起江柍昭國公主的身份,眼睫顫了顫。

江柍語氣如常:“大昭大晏南北割據,可是一山難容二虎,一個天下怎可有兩個皇帝?琥珠,你雖不拘小節,卻不是沒有見識,若昭晏終有一戰,我身處哪邊,都是亡國。”

“……”琥珠總覺得她們是不同的,想駁些什麼,張口的瞬間,卻又感到其實她們也沒什麼不同。

不免沉默下來。

江柍見狀,不再過多言語,只讓她坐好,然後幫她編髮。

她幫琥珠編了兩條辮子,隨後淺碧來了,拿來一條珠穗抹額,正好可以擋住琥珠額上的傷痕。

江柍很喜歡琥珠的大眼睛,有靈氣不掩飾,什麼情緒都是直來直去的。

給她上胭脂水粉時,江柍問道:“你多大了。”

琥珠很驕傲地說:“我都已經十五歲了。”

原來她比江柍還要小上一歲,卻比江柍要高上許多,也壯上許多,怪不得元宵夜市那日辦成男子也沒惹人懷疑,果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孩子,筋骨強勁,饒是娃娃臉,也是天底下最英姿勃發的娃娃臉。

那日在赫州燈會上,她是多麼可恨的一個鬼靈精。

自以為會些騙術,就把大晏的百姓當傻子耍,被揭穿了也不臉紅,還張牙舞爪要報復。

雖可恨,但也有天真爛漫的可愛之處。

江柍注視著她褐色的眼眸。

多麼乾淨的瞳孔,饒是父親身亡,兄長被困,國將不國,家將不家,也沒有沾染灰撲撲的絕望和悲傷。

江柍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願望,她希望這個小姑娘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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