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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願怔住, 寒意遍身。
沈子梟的神色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
他的雙眸密佈猩紅血絲,像是幾天幾夜未曾闔眼, 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平日不輕易袒露波瀾的神情中, 已然冷沉一片。看一眼,便覺玉門關的風沙吹到了眼前,刺骨刮人的寒厲。
森冷,憎恨, 愴然。
還有幾分明顯的自嘲。
孟願恓惶不已,頓時垂下頭去。
唯有謝緒風, 敢在這時上前, 說道:“這些日子巒骨在赤北作亂,軍情緊急,殿下未曾好好休息, 以致身子不適, 不如改日再議。”
眾人無不感激地望了謝緒風一眼。
誰知沈子梟卻說:“不必。”
他喝了口釅釅的茶水, 語氣裡滿是平常:“蔡君充此前在言語間提到了恭王,你問清楚沒有。”
孟願定了定神說道:“與鹽政相關本是肥缺,多少人盯著這塊肉,蔡君充和許懋濡在任上多年,的確是官官相護,蔡君充雖一口咬定上面的人是恭王,但微臣注意到,許懋濡提到的人名裡也有不少是騫王,邕王,信國公等人的親信,無法確定,背後指使者一定是恭王。”
沈子梟靜靜聽著,沒有表情。
孟願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又接著道:“微臣和殿下想的一樣,蔡君充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城府極深之人,這般咬死恭王,倒讓事情顯得撲朔迷離了。”
沈子梟看了眼孟願,因那句“微臣與殿下想得一樣”而露出一絲極淺的認同的笑來。
他換了個姿勢坐,問道:“昨日北邊來信,葉老將軍頭疾復發,朝廷想調祝勇掛帥來著?”
謝緒風道:“是。”
沈子梟斂了斂眸:“祝勇是大哥的人,他不能去。”
孟願恍然抬頭:“殿下的意思是……”
“朝堂之上權力傾軋,波詭雲譎,你說這背後之人,貪這麼多銀子做什麼?”沈子梟吹了吹茶水上的兩片茶葉,問道。
眾人皆是一怔。
大殿裡陡然安靜得針落可聞,唯有外頭的鳥雀嚀鳴聲不時傳來。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傾瀉下來,空氣中浮動著許多細小的塵埃。
謝緒風眉頭顰蹙,幾乎是一口氣提到了喉嚨裡,堵住了。
許久才說道:“難道,有人在私自屯兵?”
孟願驚得差點從氈墊上跌到地面去。
另外兩位大人,亦是惶然說不出半個字。
偏偏處於風暴中心的沈子梟最是淡定,啜了一口茶水,道:“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想起兵造反?那也要師出有名才行,否則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他把茶盞擱下,“啪”的一聲穩穩放在桌面,同時掀起眼皮看向眾人:“而我等要做的,便是守住這份‘名正言順’,讓天下之人信服。”
“所以無論蔡君充背後之人是否為恭王,此次對巒骨用兵的軍功,殿下是要定了。”謝緒風說道,“正如為安陽百姓和那些鹽礦工人剜除毒瘤,您勢在必行。”
沈子梟深深看向他。
眾人都靜默許久,這時忽然有人大著膽子說:“可是這樣未免更被陛下忌憚。”
謝緒風朗月清風一笑:“黃大人還是沒有看清嗎?饒是殿下什麼都不做,只在東宮聽曲賞花,咱們的陛下還是一樣會忌憚。”
只因沈子梟處於的位置,本就註定要腥風血雨。
也因崇徽帝所在的位置,本就註定要猜忌多疑。
沈子梟還未聽完謝緒風的話,就已經在心底喟嘆了一聲——
謝逍啊謝逍,你那平和溫煦的雙眸下,藏著怎樣熱忱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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