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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沉默震耳欲聾。

江柍猶然在驚詫之中。

沈子梟卻已經張開雙臂,笑著看向她,等待她飛奔入懷。

那眼神好似在說

江柍驟然明白這都不是夢。

她淚如雨下,想動彈,卻動彈不得。

沈子梟蹙眉,忍下一股翻湧而來的痛楚,走上前去,將她深深地,深深地抱進懷裡。

手勁之大,好似要把她揉進骨血之中,把她嵌在身體裡,再不能分開。

江柍死咬著唇。

人在哭到難以自抑的時候,很難不發出聲音,她快把嘴唇咬破了,還是有抽噎聲溢位來。

沈子梟把她輕輕放開,見她如此,低頭吻上去。

他想用自己的唇,堵住她難以自抑的破碎。

熾烈的親吻,帶有幾分膽戰心驚的戰慄,和失而復得的珍惜。

唇舌相碰的那一瞬間,熟悉的感覺都回來了,他們好像從未分離過。

他們互不放過,用力而堅定,思之若狂地渴望著對方,這種感覺幾乎令人眩暈窒息。

愛到濃烈時,即便下一刻便死去,也心甘情願。

上蒼既不能給他們細水長流,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殉情;不能給他們陽光普照,就一同墮入永無光明的深淵。

既不能長相廝守,那便死於相思。

走投無路的時候,心動和心碎是同一滋味。

不知吻了多久,還是沈子梟沒有徹底地意亂情迷,艱難地放開了她。

他捧著她的臉,說道:“我這次來得倉促,宮裡不容易進,只好混入府中,借百日宴碰碰運氣,還好你來了,還好我的人把你指引過來。”

原來引路的侍女,是他的線人。

江柍看著他,好一會說不出話。

驀然想到什麼,才問道:“你的頭髮,都變回來了?”

沈子梟目光一沉,嘆道:“你還是知道了。”

江柍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說道:“那是自然,你可不要瞞著我,我什麼都知道的。”

沈子梟笑:“哪裡敢瞞你,我的頭髮早就黑過來了,淺碧的醫術你能不知?”

他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又道:“我來看你,除了想你,還有事要囑託你。”

江柍見他語氣嚴肅,便道:“你說。”

沈子梟道:“在此之前,我還要問你,如今你對晏昭之戰是何感想?”

江柍知道沈子梟一統天下似乎只是時間問題,這才會問她這個問題。

她鄭重道:“涼州一役我的責任已盡,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過問。你若贏,我還是你的妻子,你若輸,我自會終身不嫁,為你守一輩子的墳。”

沈子梟驀地眼睫一扯,差點落淚。

江柍又道:“不過無論昭國結局如何,宋琅殺了思淵,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了。”

她神情凜然,有一種肅殺的恨意。

沈子梟微微一怔。

無論多少次聽到思淵的名字,他的心臟都還是會尖銳疼痛。

他想了想,道:“宋琅這個人心性邪佞,陰鷙偏執,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若被他發現,會比旁人傷他百倍,他也定會千百倍報復你,這太過危險,你切勿輕舉妄動。”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又道,“我知道宋琅心裡有你,你要好好活著,若走投無路,哪怕委身於他也無妨。”

江柍反應了許久,才意識到沈子梟剛才說了些什麼。

其實她待在宋琅身邊,遲早有一日要面臨這個問題,一塊肉放在餓狼身邊,狼吃不吃,只是早晚而已。

他這是怕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忽然又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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