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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蘭探監一事,終被察覺。皇帝大發雷霆,夜審兩人。
蘭蘭親口承認已委身於嶽向之,請求聖上收回制令。
而嶽平秋矢口否認,極力辯稱公主清白。
“罪臣知公主稚子之心,故而有意引誘,以期一步登天。此後種種,亦是為逃脫牢獄之災。公主被蒙在鼓,茫然不知。”一來二去,他大包大攬,將所有罪責盡數攬於一身。
他長伏在地,睫毛纖長刮過寒涼地磚。
皇帝對他早已恨之入骨,若是可以,他真想登時賜他鴆酒。
他將卿蘭軟禁於鳳陽閣。回了紫宸殿,便擬了賜死制書,準備明日下發中書省。
此道制書於翌日朝野盡知,再度引起軒然大波。
公主私會情郎乃宮中秘辛,皇帝無法宣之於口。制書中只能以他不恭不敬,悖逆無道為由賜死。
然則此情由根本無法說服一眾諫官。皇帝恨得雙目冒火,最終判嶽平秋杖八十,削職為編氓,才勉強壓下沸議。
“杖八十。眼見就是新歲,他倒是比吾還急,偏生事端。”程靖寒言語裡似有指摘之意,實則滿是無奈。
“若不是郎君從中斡旋,只怕結果更糟。”杜放小口抿酒,難得的失了笑意。
程靖寒無言嘆息。
杜放置杯,手指遲疑地頓在案上。
“郎君,可願聽小可撫琴?”
他一怔,旋即輕笑說:“不勝榮欣。”
杜放翩然起身,輕掀珠簾,坐於琴案前。
程靖寒凝視著簾後一襲青衣瀾衫,靜聆琴音。
抹挑勾剔,琴聲自指間乍響,激盪深幽,乃是一曲《廣陵散》。
指法漸快漸急,幾近尾音時,他忽而一轉,嗚咽悠長聲聲悽情,接的是《伯牙吊子期》。
餘音迴響在攬月閣,杜放手離了七絃琴,一時靜坐無語。
“竹隱,汝錯了兩個音。”
杜放緩步走回案旁,倚回曲憑几,仰脖提壺灌酒。
須臾,他放下酒壺,眼底蒼茫:“心亂了。”
程靖寒目光不定地盯著他。
“嶽向之不能留。”冷言出口結成冰稜,扎得程靖寒心頭一涼。
“吾不會讓他死。”
“他死比生更有價值。”杜放出奇的冷靜,“他若死,必會引起世族大家不忿,朝中直臣清流亦會奮起抗爭。殿下趁機造勢,即可徹底扼住平王的咽喉。”
“杜放!”程靖寒面生慍色,厲聲喝道,“汝使吾殺人誅心耶?”
“非也。”杜放毫無畏葸之色,“郎君知他性情,知他秀木易折,卻仍推他上了仕途,所為何求?”
程靖寒的眼裡乍失光彩。
是了。他固然期盼嶽平秋能有所作為。今時今日,他不得不承認,嶽平秋被拋上風口浪尖,雖非蓄謀已久,但是他預設促成。
“你我均知,終有這一日。”杜放淡然言道,“公子去了平王細作,離間平王與麗婕妤。開弓沒有回頭箭,吾等仰賴殿下,何況還有敏寧公主。”
蘭蘭。程靖寒默然垂眸。徐晉極盡阿諛之能事,讓皇帝龍顏大悅。今科魁首,人品低劣,絕不配她。
“向之已成棄子。眼下既然聖人篤通道教,對清虛道君深信不疑。不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程靖寒深望杜放一眼。攬月閣中只聽得酒液清澈的入杯聲。
“吾定要保他一命。”
杜放斟酒的手一滯。良久,他微笑道:“縱使郎君想救,他未必肯活。”
“汝這般不留餘地,可曾想過,若汝何如?”
“僕斷不會讓自己身處絕境。亦不會使君為難。”杜放唇角微彎,笑意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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