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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方過,阿堅服侍著程靖寒穿上玄色圓領袍,婢女為他挽髻,戴上幞頭。
“殿下,是否要送媵人回秋溟居?”
程靖寒回頭看了一眼,幔帳裡的雁兒呼吸均勻,睡意正濃,光潔的右臂袒露在外。
“不必了。待她醒了,再送她回去。”
“是。”阿堅畢恭畢敬,送著程靖寒出了門。
秋溟居中,小苕昏昏沉沉地睜開眼,見窗欞處天光大亮,一個激靈,翻身而起。
“娘子——”她著急忙慌地衝到雁兒內殿,卻見裡面空無一人,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輕捶腦殼,只依稀憶起兩人昨夜坐在階前吃酒賞月。
“小苕。”正當她如沒頭蒼蠅亂轉之時,阿立跑了進來。
“阿堅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你家媵人昨宿在四福居了。”
“什麼?”小苕滿臉的難以置信,她舉頭見日頭即將正懸,顧不得與阿立多言語,疾步向四福居走去。
當雁兒從睡夢中緩緩醒來之時,覺得渾身痠軟難言。她盯著青色素錦幔帳,思緒遲鈍地開始運轉。
“娘子,您醒了?奴來侍候您梳洗。”四福居的婢女靜候在內殿。
“娘子!”小苕適時進殿,連禮節都顧不上,急急說道,“您忘了,今日要給王妃請安,現在巳時都過了。”
糟了!雁兒心中驚呼一聲,倏然坐起,發覺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便裹著衾被,讓小苕遞了衣物來。
明晃晃的驕陽照得雁兒一身薄汗,到了春和居前,她遲疑著踏了進去。
清越端坐在正殿,寧孺人坐在一旁。
“你來了。”清越依舊掛著淡雅的笑容,並無不悅。
雁兒提裙下跪:“奴今日遲來,特此請罪。”
清越一早得知她醉酒夤夜闖殿之事。之後寧周兩人請安,寧歡更是描繪得活靈活現。
“王妃,按規矩侍妾不得擅入四福居,況且她還是吃醉了酒,鬧了個雞犬不寧。”寧歡瞟著她信口道。
“王府規矩都是殿下定的。殿下並無怪責之意。”清越語氣平靜,心中卻泛了酸意。自她嫁於叄皇子,他寢殿徹夜留人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殿下管前院,後院向來是王妃作主。”寧孺人駁道,“其他不論,光是這延誤請安,就應該懲處。”
“寧孺人說得是。奴願領責。”雁兒徑直接過話。
清越眉頭微擰,一時語塞。寧歡深知她素來是個和善的脾性,故而轉頭問阿良:“侍妾遲誤請安,又酗酒鬧事,該當如何?”
“當受二十板。”阿良略一思索,緩緩道。
寧歡愣了愣,清越開口道:“罷了。”
“王妃寬大為懷,奴自請受罰。”清越成心饒她,可此例一開,她再難立信。王妃仁心,她不能牽累。
清越亦知這個道理,良久鬆口道:“便依媵人所言。念及寧孺人有孕,特減五板。”
雁兒被放倒,微微抬頭,給清越遞了一個明媚的目光。清越心頭一震。
府中規矩,是要褫衣受杖的,雁兒凝潤如脂的臀部展現在了眾人面前,之前的杖刑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婆子持了細竹條,不由分說地打了下去。
雁兒抓著氈墊,幾板打過,臀上均勻地分佈著幾道粉痕。
十五板打完,她的臀峰酡紅著,顏色漸次變淡,如若暈染的水墨畫。
雁兒爬起來,磕頭謝恩,臀上的杖傷像被蜂蜇過,略有隱痛。
清越囑咐她好生休息之後,順口免了她兩天請安。
出了春和居的寧歡氣得小臉變了形,她呵斥阿良:“此前問你該如何,你何以只說了二十?怎麼也得說五十。”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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