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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唯安可能沒在懂,一直埋怨她,說她挑剔,要求高,以後可能遇不上男人。
溫爾說,我已經遇過了,以後不會再有第二個超過他。
鄒唯安驚怔著苦笑說,那你更加找不著人了。
溫爾笑,誰說我要重找?
那天,最後的畫面是鄒唯安似懂非懂的痛苦表情。
溫爾在春光中牽著鵬鵬,頭也不回離去。
……
春天。
是明亮的顏色。
日光亮,草木新芽也亮,人的面孔也亮。
離婚後,溫爾煥然一新,其實她不喜歡雨花北路遮天蔽日的陰暗梧桐大道。
本來就是老街區,顯得氣氛更加舊,陰沉沉,沒一點活泛的氣息。
她也不喜歡半是商用,半是住家的房子。
房間裡永遠歸整不好,莫名其妙會多出很多東西。
所以她拋棄了一切。
把超市轉出去後,第三天,就帶著自己和鵬鵬的東西,住進了酒店。
酒店她也不喜歡,因為價格合適,才留下。
先勉強住著。
在沒有生意的牽絆下,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帶鵬鵬。
這小傢伙相當難帶,沒有一點地震孤兒的自覺,一會兒肉老了,一會兒青菜不好吃了,一會兒又要出去放風了,整天像一隻小鴨子在她耳邊嘎嘎叫。
聲音還特難聽。
背個古詩。
處處聞啼鳥,到他嘴裡就成出出溫踢老……
她怎麼能不著急?
每天帶著去上課,教他發音的黃老師安撫她不用急,要一步一步來。
溫爾於是就守在門口,看人家怎麼教學,然後回到家中,自己也準備了指套,放在他口中,幫助他進行平舌翹音的區分,時間長了,她又比老師嚴厲,小傢伙眼淚就會像豆子一樣掉。
溫爾不心軟,制止他,不準掉淚,好好來,一遍不行兩遍,總有一遍他會做正確。
鵬鵬於是用自己兩個小手,把臉頰上淚擦乾,發音不全繼續跟她念一個個尋常人再普通不過,對他而言卻宛如新大陸的莫名其妙詞彙。
但效果是好的,他的發音比大多數耳蝸寶寶標準,且進步神速。
四月初。
春光已然比先前更明亮。
溫爾騎腳踏車帶著鵬鵬去黃老師家上課,在一個路口等紅燈,看到林斯義。
他已經脫下外套,穿袖口挽到肘部的白襯衫,手腕上戴著表,半搭在敞開的車窗上。
那個紅燈很長,兩個不同的方向,他比她先過去,從她停在斑馬線前的車龍頭邊,約莫不過兩米吧,拐入她身後的大道。
溫爾看到他副駕駛坐著一個穿連衣裙的女性,很漂亮,一直在跟他說話,笑容明亮,還有兩個酒窩。
她當時的想法是,他怎麼不回應人家兩句?
不知道女孩子最喜歡說話時有人捧場嗎?
不過,也許人家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勁兒,冷冷的,高不可攀,可又會在關鍵時刻對你低頭,那硬漢過後的柔情,令人慾罷不能。
“媽媽——綠燈!”她出神過久,直到鵬鵬提醒。
溫爾笑了笑,“知道了。”
然後,趕在最後五秒內,飛快而去。
……
“溫溫,你超市不開了?”關蓓蓓某天半夜打來電話,驚慌慌的口吻。
溫爾看了看時間,對她才是擔憂,“我不開一段時間了。你半夜打電話才奇怪吧?”
“我剛從上海回來,想跟你聊聊天,就去找你,結果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在裡頭,嚇死我。”關蓓蓓說,“我現在到家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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