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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簷墜下時,歲歲才迷迷糊糊的撐起了身子。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略顯凌亂的床鋪上只她一人,那昨日主人和自己的半夜癲狂究竟是真還是幻?聯想起昨夜他的粗暴,她粉臉漲得通紅的掀開薄被下地。

本來她的腿腳就不是很利索,這下被人幹了大半夜,果然一下地就軟了腳。

她垂著張小臉取水,而那獵獵的狂風自打醒來時就一直在耳邊響起,而且還很有節奏感。這具體是哪裡刮來的怪風?歲歲披上了小襖洗漱,她突然醒悟過來,怕不是風聲?

掀開門扉凌厲的氣流卷著清晨的寒意直撲進來。

在她面前的小院中,一道被陽光沐浴的高大身影正持著把出鞘長刃舞動。裂錦破風的聲調隨著蘇鶴行起劍的姿勢而不停發出,凌厲的劍氣割破了牆角的幾枝冷梅,催得花瓣徐徐下落,像是下了場赤雪。偶然一瞥間,歲歲看見了蘇鶴行的眸子。那雙眼中的冷芒收斂著,琥珀一般的沉寂。

真是個哪裡都耀眼的男人啊!怎麼他做什麼都那麼吸引人呢?

歲歲歪歪斜斜的披著小襖,扶在門扉前看那個身披銀甲的男人舞動長刃。她能看出,他的每一招一式都不炫技,是最樸素純粹的殺敵剋制之招,就和她父親一樣。

蘇鶴行挽了個劍花作為收尾動作,施施然站在清冷的小院中。他已經重新披上了昨日的鐵鷹銀甲,更顯得寬肩窄腰,修長的腿筆直而有力。襯得那本應超凡脫俗的身姿寒峻而挺拔,冷冷的散發著寂滅氣息。

趕緊轉頭取了新棉布抵過去,蘇鶴行淡水色的眼睛一閃,接過了她殷勤送來的面巾擦拭,那洇溼漾在額間的垂髮沒一會兒就恢復了原本的蓬鬆乾燥。

與此同時歲歲臂上一沉,原來蘇鶴行將那把爍著森然冷光的角弓丟給了她拿住。

角弓很沉,但歲歲接住了,只微微踉蹌一下。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月色般的銀亮甲片迎著陽光翻飛而起,彷彿虛空中捲起的一道雪浪。蘇鶴行投來讚許的一眼。那把角弓雖然看來輕巧,其實是把重武,想不到這個小天奴居然能雙手托住。

“出去用早膳。”蘇鶴行的聲音淺淡冷情,彷彿昨日和她半夜纏綿的不是自己一般。

歲歲趕緊點頭,託著那把角弓慢慢隨蘇鶴行一路走到了莊子的飯堂,她忍耐著腿心裡的不適,儘量走得沒有端倪。

所有計程車兵都起了,他們已經分成幾個縱隊乖乖站在飯堂門前等候蘇鶴行檢閱。

莊子裡的老奴們也都起了,同樣站在飯堂門前等候差遣。他們的模樣都有些侷促不安,因為主子昨夜突然駕臨,他們居然沒有出來迎接,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都怪這個天奴,誰叫她不叫醒自己的!想到了這裡,這些不識好人心的老奴悄悄遞了個白眼給歲歲。

目不斜視的蘇鶴行經過了人群,在歲歲的周到服侍下用了老奴們早起做好的餐點。

蘇耀也起了,他正領著那叄百士兵站在隊首。眼睜睜看著昨天的那個小女奴服侍主子前主子後。雖然明知道她也是主人的奴隸,但那個殷切周到樣叫人莫名不好受怎麼回事?

因為蘇鶴行奉行的是食不言寢不語,除非必要,用膳時自然也是沒有人敢和他搭話的。等到他優雅而利落的用完了早飯,金烏也慢慢偏移了照射的角度,扔下筷子他便往外走去。

由頭到尾沒對一直在伺候自己的歲歲說上一句半句,就像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她不敢追問一聲半聲,做好她侍妾的本份才是正理。可那雙好看的眼睛卻像是被寒潮侵透了,涼沁沁的水汪汪的。

看蘇鶴行已經走了幾步,蘇耀立即跟了上去,即將出門之際卻又鬼使神差的回頭了。蘇耀偷看了一眼那個站在飯堂前的小女人。

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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