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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沒有結果,你不是要想一輩子?”
“很正常。”凌仔從沒這麼有過這樣從容的口吻,好像躺著的這人不是他。他摘了眼鏡擺在枕邊,閉起眼,“我上學,也是總有道幾何解不出來,我算到最後都瘋了,覺得肯定是題出錯了,但其實不是,就是我不會解。”
再就沒誰說話了。
枕著他故事裡的餘韻,柳亞東入眠也做夢了。夢裡他與所見的事物分隔出了此與彼岸,彼岸有稀薄易碎的陽光,有無數熟悉的面孔,蘭舟成了其中的一個不重要的過路人,有面朝大海的庸碌人生。自己在夢裡也不知道變成了個什麼玩意兒,肩胛化成窄小的羽翼,奮力後能飛越過山河湖泊。安徒生一貫教育人:有得有失,愛是犧牲。能飛勢必要付出代價。頭髮還是腿呢?柳亞東沒有印象,不知道自己選擇犧牲了什麼。
逾一週,道上有流言。
付文強高調要送前年競拍,周永德因資金不足而錯失的一塊紡織分廠的地皮。死地變活的太多了,政府預言拆廢城、修廣場,凡路東西貫通,爛山頭變聚寶盆。邵錦泉背後是文琦的衡源,守好素水一畝三分地,別的都不不貪圖。周永德倒有那個野心叼肥肉,家底不如付文強的厚。縣銀行又有他“熟人”,周永德融資貸款都沒門。沒轍退出競拍,賠了筆保證金,吃了個悶虧。而今肥肉捧著遞來,付文強就差腦門上寫著“示好”二字。據說,他是通了境外的路子要倒粉的生意,想接上紅珊瑚的場子一齊致富發家,儘早推了邵錦泉的那間破廟。流氓碰頭商榷事宜,就約這晚,就在周永德的酒樓。
柳亞東沒見過寶馬,說不上配置哪兒好,甚至不知道它產自哪國,光覺得,那鋥耀的噴漆殼子,水樣順滑的車型流線,比黑桑凌志不知道漂亮多少。屋裡的頂燈出奇黯淡,他在二樓包廂臨窗朝下眺。酒樓門頭的紅藍映上來往的人面龐、肩頸,軀幹是畫紙供霓虹肆意塗抹,人顯得離奇光怪。小指截斷處的面板攣縮,柳亞東叼著那僅剩的一截齧咬,嫩肉變熱變紅。
恐懼是浪,雖不會持續不間斷,但來就鋪天蓋地。他剎那間被裹挾,在非生死的維度裡跌撞,什麼也想不了,繼而又被巨力攜遠,沉淪進水域深處。
煙也不是凱他敏,到底不管太大用處,連續幾根抽完,手依然抖顫,汗還是浸了背。他驀地有了臨終的錯覺,奇異地嚐到了自己對整好與愛的一息依戀,塑起的孤勇整個兒就瀕臨垮坍了。他以為自己不懼死,更從沒覺得自己定然要做好人或英雄不可,但反之,話好像也就不是那個意思了。弔詭的悲慼感溢上來,柳亞東很想裝模作樣叫來胡自強,學電視劇裡的人之將死的樣子,與親朋訣別,面目冷肅,硬說點兒雲裡霧裡自以為很酷的話。回首前塵或勘破什麼,隻言片語卻擲地有聲,方才是能人境界。
但那要閱歷。他沒讀什麼書,連足夠凝練可供他剖白的句子也想不出來。截止目前,他人生是蒼白的,只培育出了一段愛情,卻雷同世間千千萬,自然淳樸沒有特別之處。唯獨能說的,是“胡孫兒你跟他要好好的”,像個老子,好蠢,好不酷,不想說。
手摸進兜就是那個硬物。柳亞東這幾天反覆多次端詳過那個淡褐的玻瓶,裡頭的藥液無色,瓶身上淨是英文,念也不會遑說含義,光聽邵錦泉說了個“氰”。注射器極其細小,形如短簪,說只將尖端扎進任意面板,抵推進無色藥液即可。即可什麼?殘還是死,柳亞東不知道。不知道最好。他有幾回心癢,很想把藥液試著注進自己的脈裡。
毛二也確實瘸了一條腿,從最後一輛藍鳥裡下來,笑意掛麵,好像來吃他家親戚喜酒。柳亞東其實明白自己和他一樣,都是稀裡糊塗替人辦髒事兒的。
胡自強制服新熨了,進來找柳亞東借火機。
“湊近點。”柳亞東替他點菸,看他一額汗珠,唇也粘粉似的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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