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itaka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橄欖_2,橄欖,Ashitaka,藏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他嘴角,更顯他膚色黑黃,“甜得很。”
柳亞東把蛋糕往他眼跟前一推:“吹了吧,蠟要滴了。”
胡自強心虛,這才是他第二次吃生日蛋糕。溫情的東西一旦失而復返,尷尬反倒大於了愉悅。他搔搔發頂,手順到下巴一搓,揪住冒頭的細茬,絆了舌:“許、許願是吧?”
蘭舟手擋來風不讓火頭亂晃。柳亞東手撐下巴,說:“隨你唄。”
胡自強又為難,“......我許個什麼好呢?”
“哎。”柳亞東被逗樂,摸煙的手都停了,“問了還叫許願啊?你逗呢。”
“那你們有什麼想許的,我讓你們吧!”
換蘭舟嘆氣,說:“快點吧你別迂了!火要滅了。”
“好好好!”
胡自強疊握起同樣厚繭叢生的兩掌,抵住下巴閉上眼。黑還是黑,沒丁點兒亮處可循。幾秒的默默再睜開,所謂祈盼又無所謂是什麼的,願算許了。胡自強湊近抖擺的焰頭,躲了下才吹熄,明黃作暗,白煙一細縷。褪色般一霎時的麻木,急速滋生又急速凋零,紛紛沉滯了,他才說:“行了。”人生一回的十八歲生日,也就不痛不癢地過完了。
這會兒才是漆黑,縣郊馬路寂蔑,早城市一步滅絕人跡。為不違規記過,要在門禁前穿好校服校褲返回武校,武校遠在縣郊螺絲崗,得乘路牙邊三兩泊著的三輪蹦蹦回去。蹦蹦車身舊如打鏽的鐵匣,燒柴油,車主多有張蠟黃奸猾,但時刻帶笑的粗臉。夜裡招活兒捱寒,多穿軍大衣雷鋒帽,對街喊聲“走不走”,他們一擰龍頭就來。對口音不詳的外縣人,費用通常兩倍起要,被要求折價,就佯裝抹個零。對本縣人,本分要價也難免一番斡旋。車主是個老頭,按閘睨眼三人,望眼著天說:“縣中二十,天——”
“搶啊?”柳亞東環臂擋風,嘴巴凍得烏髮青:“十塊。”
“哪有你這個價咧?!”老頭皺眉,憤慨道:“好呀一下就給我幹掉一半,沒有這樣講的呀,三個人十五好吧?天也冷!我不跟你們多講多受罪好吧?”
柳亞東扭頭走,“不行算了。”
蘭舟跟著轉身走,胡自強快步跟上,正要問句“哎真走路回去啊”,就聽一聲鳴笛,老頭背後拖長音:“哎喲——走哦!賠本也要做買賣哦。”,老頭還是賺的。
“和平路的龍虎武校。”三人翻身上車,撥出白汽,薄鐵皮上踩出咚咚的短促反響,“麻煩你不用送到裡頭,到機床廠南大門我們下。”蘭舟說。
“是看大冷天的。”老頭擰方向掉頭,車子嗡嗡,向前一趔一趔,“你們三個小伢,平常沒有這個價的。曉得吧?”
柳亞東掏了張五塊的皺癟癟的票子,要再掏下一張,蘭舟扥了他手背一下。
初入武校不分班組,一律先練棍棒。簇新的長棍規格標準,看著是光滑雪亮的象牙色,不必一到兩個月的揮打與浸汗,就熟成了淡淡的米紅,頭部與手握處色澤更深,甚至有溝壑與包漿;男孩手掌也逐日跟著棍棒成熟,原先像生宣般平整,縱橫著命運的羅紋,日復一日地練,紋路擀消,由一層血泡變做淡黃的厚繭。繭是琥珀的質地,隔斷了手心最原本的溫軟,變得硬。最好是別叫屈,武教不聽,而會咬著鋼哨愈發吼:加練一百不許停!誰慣的你們嬌氣樣子?!來這裡就是吃苦,是男人來就要能忍!不許停!
柳亞東吃他手掌一貼,感觸不那麼尋常,都說絲絨的質地能搔人心,沒成想硬梆梆的也行。蘭舟另隻手從口袋裡順出五元的紙幣,遞給柳亞東:“你別掏了。”
柳亞東沒理他,抽開手把票子透過小小的鐵窗稜塞給車主,又扭頭衝著胡自強:“我也沒買禮物,當請你的。”
“正好啊。”接過車錢掖進內襟,老頭又順出根孬煙叼上,點上火,發動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