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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響。
但柳亞東兇惡地盯他,鎖著牙槽,緊掐著扳動開關的手。手如抖篩。
第二天夜,雨蒼泱不停,挖掘機齊齊開進,昂首又揮下。上山路極端難走,雨聲喘息聲叫罵聲不斷。老賈抹掉臉上的雨水,頗忿忿道:“日他媽的死舊強,髒活累活淨吩咐咱們,他跟著傅海龍推屋子倒爽!還他媽給帶山上捆著,我要歹毒一點,全他們丟進山坳子裡。”
叫蚱蜢楊的抗著個稍小的麻袋,哼哧說:“舊強哥說你最講理!你咋比咱們還毒!”
老賈說:“理是什麼?看我心情。”
叫牛凳的:“我當得掄著刀砍呢,結果,唉,捆這麼些老幫菜,當苦勞力來了。”
“拼刀拼搶你快活?活上個年代吧?安安靜靜搞定也算本事,真以為殺人能不償命啊?再說,你扛的那個可是女的。”
“累死了,還淋雨,來不了那事兒有個屁用!”
“想美事兒吧你!閉嘴,少廢那屁話。”
柳亞東背上是石秀才,是老邁了還是認命了?他出其安靜,不掙不動,嘴都是塞上布的,但連悶哼都不曾有。柳亞東走走停停,總懸心他是不是死了。老賈回頭呼喊他:“快著點兒,武校出來小年輕,怎麼還不如我呢?”
“要往哪兒捆?”柳亞東眨掉睫上的雨滴,啞著嗓子,噓聲問前面人。
“山頂!”
“那不是就——”
“你只管做你的。”老賈喘吁吁,聲兒涼絲絲,陰嗖嗖,“抓不到你頭上,報復布到你頭上,報應不到你頭上。”
“我沒想說這個。”
“你是不是,這事兒你都已經做了,法律管你叫從犯。”
什麼微硬的東西鉻著左邊肩胛。柳亞東一個趔趄,猛地單手撐地,糊了一手爛泥。
“何必想多呢?你倒現在都沒明白?”
硬變成了劇痛,柳亞東“嗯哼”一顫,咕咚栽倒,黃麻袋滑落下肩。
“犯不著和自己犟,和自己和個解,你就說,我想做個好人,但是——”
柳亞東“啊”地低喊,拿手一擋割下的刀刃,左手後兩指的皮肉片時綻開,他就地打滾,咕嚕嚕朝山下。
“我們——”老賈扭頭,慌了:“——小柳兒!槍!牛凳!槍!快快快!斃他!快!”
牛凳微茫然不知所措,老賈厲聲連番的喝令裡腦袋空白。他砰地扔掉黃麻袋,裡頭人“唔”地悶鈍痛呼。他摸起腰上的雷鳴登,拉保險栓,哆哆嗦嗦瞎一瞄準:“啊——!”他嘴上挺他媽厲害,這是他第一次斃人,打歪了,從石秀才下腹貫過。
破房子牆體酥爛,很快成一地狼藉,塗文淋雨站著,還有那麼些不落忍,那幫人哭嚎打滾的悽愴樣子,挺懾人。傅海龍踩著碎磚攥著手機小跑來,慌張說:“舊強哥!”
“慢著點兒跑,再把你門牙磕了。”塗文還逗樂呢,“搞定?”
“壞事兒了!”
塗文擰起眉。傅海龍拽他往角落靠,虛著嗓子說:“弄死一個,傷了一個。”
“不都沒鬧強的麼?!”
“一個老造反派,揣傢伙了沒注意。打穿他腰沒搶救過來,倒也不很要緊,孤老頭一個的......”
“傷誰了?”
“咱們的人,小年紀那個伢,姓柳?人這會兒在衛生所。”傅海龍朝背上一拍,“後頭被紮了三刀,左手上捱了一刀,後兩根指頭筋兒割斷了,不曉得保不保得住呀。”
第31章
類於久渴後的報復性灌水,胡自強與焦麗茹頻繁偷情,黑子們已三天沒見著老闆娘。老蘇給她撥去十幾通電話,沒一個接了。老蘇人替焦麗茹做臂膀,身上有功,骨子裡傲氣,不認為自己應然受她僱傭管控,反倒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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