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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弄沒了人家少年一根指頭，到底害了命。不是說心軟，而是本來，他們可以不必付這些代價。塗文抱定為人好壞必有刻度，有此一次，他砝碼又朝“歹”的那頭撥了一寸。他懸懸不墜，卻有一點宿命般的頹然，冥冥之中猜無非這兩年，日子得到荒蕪處。他以前玩過黃雀抽帖卜運，挺信佛家因果的。
老蘇晚上張羅出一餐好飯，蒸炸煎煮，川魯粵湘。邵錦泉斟了淺淺一杯五糧液，繞桌一圈，“今晚你們就儘管開心吧，辛苦了。”昂頭喝光，亮杯底。
功臣是塗文和老賈，倆人照例站起，照例說：“應該的，不辛苦。”照例喝光。
邵錦泉唇上一層清亮酒漬，他抿著問：“他呢？”
“廁所。”塗文揀筷沸騰魚進嘴，含糊說。
邵錦泉挑起一邊眉頭，問：“兩個都在廁所？”
老賈笑嘿嘿，“好兄弟嘛，尿泡都脹得都心有靈犀。”
塗文是扯謊，老賈是幫腔，柳亞東其實在小平臺抽菸，觀夜。蘭舟依著圍欄仰面朝天，承接天幕濃得滴落的黛藍。想著星能磷粉一樣裹進顏色裡滴落嗎？
蘭舟扽住柳亞東的左手往懷裡帶，柳亞東抬過去撫他臉，“幹嘛？”
“送你個東西。”蘭舟從兜裡掏出那副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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