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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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任何時候，謝虞都不會做出不像自己的事，更何況他也並不覺得盛闌珊在得知一切後會高興或者感謝，弟弟也許會因侵犯他隱私的人是自己而容忍，但絕對不會愛上越界了的謝虞，哪怕是打著為你好的名義。

可現在謝虞想得到的，卻只有盛闌珊的愛而已。

謝虞將身體砸在床上，用蓬鬆柔軟的枕頭捂住了才拆完繃帶不久的腦袋，這幾天他總是睡不好，眼睛一閉便是盛闌珊在別人懷裡笑得又乖又甜的模樣，原來那雙圓眼中的親近依賴早就已經不止屬於自己，他想要得到的戀慕深情也僅對別人所展現。

這讓謝虞的心中悶得發苦，那些席捲而來的負面情緒幾乎要將他吞噬，令他越發控制不住自己。

在第一次發現盛闌珊面對自己疑惑地瞪大那雙圓眼時，謝虞才驚覺哪怕是自己令人稱道的演技都遮不住那顆想要訴說愛語的心了，所以他今天才那麼堅定地把盛闌珊趕走，他實在無法再忍受弟弟在面前晃來晃去還毫不知情地笑得開心的模樣，他想要獨自冷靜。

與此同時，從出院後謝虞便總是會翻來覆去地做著同一個噩夢，但醒來時卻只有那種驚懼和恐慌留在心中，他只能依稀記得小時候的盛闌珊推自己離開的畫面，那熟悉得有著很強的既視感，卻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記憶。

不知不覺間，謝虞又睡著了。

他又做了那個噩夢，夢中的他在奔跑在大喊，他想要呼救，卻遲遲找不到光明。

盛闌珊！！

謝虞突然從夢中驚醒，因噩夢而大汗淋漓的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那裡彷彿還留有被一雙小手認真交握的溫度。

這次謝虞終於留下了夢境的記憶，雖然只是隻言片語。

夢中的盛闌珊如他們初遇時一般瘦小稚嫩，漂亮可愛還帶些嬰兒肥的臉上佔滿了塵土，但一雙圓眼卻極為明亮。

小盛闌珊的表情是謝虞從未見過的冷淡疏離，但也教養良好得彬彬有禮，明明是奶聲奶氣的音色，說出的話卻很有邏輯條理。

他們在夢中爭論些什麼，小謝虞極力提倡，但小盛闌珊卻搖頭否定，但後者最終還是妥協了，他看著意氣風發極為自信的小謝虞，突然慢慢地揚起了一個笑容。

那是小謝虞第一次看到小盛闌珊笑的這麼開心，笑得好看到讓他不自覺紅了臉，那笑容中一掃小盛闌珊時刻縈繞在身邊的灰暗陰沉氣，燦爛的弧度中帶著幾分明媚。

畫面一轉，背景從破舊昏暗的房間變為了古老破敗的小巷，小謝虞拉著小盛闌珊跑啊跑，可後者實在是跑不動了，他便背上了對方一邊跑一邊喊：

我才不怕別人怎麼說，只要你願意，我們長大了就結婚！

那這樣好不好？

畫面再度扭轉，四周已無景物，兩人身處在盈滿的白光之中，身後長出了碩大而潔白的羽翼。

小謝虞伸出的手被比自己小一圈的柔軟雙手所包裹，明明是極為幼小的手，指尖卻還帶著常年練琴所帶出的薄繭。小盛闌珊將他的左手放在胸前，有點像是祈禱的模樣，語氣也極為認真鄭重，卻帶著色彩強烈的希望與憧憬：

如果人真的有來生，那下輩子我就嫁給你。

為什麼這輩子不行？等逃出去了我們就訂婚不好嗎？

不可能的。

小盛闌珊笑著搖了搖頭，又說了什麼。

可無論醒來的謝虞如何拼命回憶，都無法想起。

都說夢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潛意識。

都說夢會是一種預知。

那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麼？

謝虞心底覺得這輩子的自己和盛闌珊註定無法在一起？還是這是那個沒有給自己靈魂印記，卻讓他為此遭受折磨的存在的好心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