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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辭挑眉,“殿下不是在欲擒故縱?”
“不是!”清嫵咬牙。
裴慕辭對此未置一詞,笑得隨和,“殿下,來。”
他將她拉過來,提起坐在臂彎裡,走出船艙,外面的層疊山峰孕育出半遮面的彤彤暖陽。
清嫵從前被皇后鎖在深宮,從未像如今這般與自然融為一體,她不禁張開嘴,由衷感嘆,“哇,真好看。”
裴慕辭靠在甲板上,讓她坐在懷裡。
山巒蜿蜒,金光映在每座蜿蜒的山體上,再撒向搖曳的樹林,水光融融,舉目間皆是攝人心魄的瑰麗美景。
清嫵卻像是受驚一般亂叫一聲,在裴慕辭疑惑的眼神中跑回艙內。
他追過去時,妝臺上鋪好了宣紙和為數不多的彩料,她用筆尾戳戳鬢髮,絞盡腦汁,“我第一次看見日出,想把它畫下來。”
可短時間內,竟有些無從下筆。
她咬著毛筆,自顧自的想將眼前的盛景挪到紙上。
裴慕辭繞過她,指尖劃過一排新毫,螞蟻啃噬般的癢意擦過指腹,直往心裡鑽。
他突然勾起了唇角,將心裡那抹奇怪的想法壓了下去。
他拿起一支嶄新的羊毫,筆觸清茶,在上好的宣紙上一筆一劃地勾勒大形。
清嫵湊過去看上一眼,只瞧出來一個大概的人形輪廓,便回過頭繼續描摹難得一見的朝陽。
眼前的畫面一瞬一換,由不得她猶豫思考。
待她收筆起身,裴慕辭竟還坐在桌前,神色格外認真的攪著色盤。
欺霜賽雪的膚色,他調不出。
“畫什麼?”清嫵伸展四肢,扶著脖頸問他。
不等他答,她好奇的挪過身,直接坐他身邊去。
畫作大大方方的攤在桌面上,清嫵一看,便惱了,抓著他的手不放。
裴慕辭順勢將人攬過來,貼耳道:“不像嗎?”
清嫵如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渾身上下像熟透了的蝦,從頭紅到尾。
像啊!怎麼不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畫中坐看朝陽的女子是誰。
只不過女子斜倚木欄,薄薄的金絲紗衣披在身上,在畫中竟顯得不著寸縷,格外勾人。
清嫵第一反映就是要將這東西毀屍滅跡。
可他畫藝實在太好,她臉紅是臉紅,手下卻只是將宣紙對摺兩次,捏在手中,竟是有些捨不得。
裴慕辭牽起她的手,勾走她裹在手心裡的畫,滿不在乎的丟進燻爐中。
火苗舔過紙邊,磨滅掉了每一處起伏的曲線。
“幹嘛燒了?”清嫵下意識地去撿。
裴慕辭抓住她的手不放,嘴邊掛著促狹的笑意,將她的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緊緊相貼。
清嫵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不知怎的,居然連掙扎都忘記了,整個人安靜的在心裡默唸節拍。
裴慕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陽光融入湖水的暖意,旋即帶著她的手拍拍心口,“殿下的樣子,已經刻在這裡面了。”
清嫵臉更紅了,又不願在他面前露怯,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到畫桌前,收拾畫完朝陽後留下的一片殘局。
她剛將畫紙挪開,身後的一片黑影就欺了上來,將她人圈在一塊很小的活動範圍裡。
一片清冽的竹香味撲來,清嫵被籠罩在醇厚的男子氣息中,也不甘示弱,索性坐在桌上,象徵性的伸出手,勾住他的下巴,撓了幾下。
她語氣跟逗貓一樣,“怎麼,討賞啊?”
裴慕辭不語,只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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