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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這般你來我往,用不得多久,兩邊就能真正成為通家之好,進得一條船上。
這做法實在聰明,卻又潤物細無聲。
郭保吉心中的賞識之意更甚,又問了幾句細節,最後道:“這事情甚時作數?”
裴繼安想了想,道:“等圩田、堤壩修好,見得結果再論。”
郭保吉便問道:“你待要怎麼論?”
裴繼安遲疑了一下,還是坦誠道:“如若一應順利,朝中肯論功行賞,監司能保我入官,那邊在得了確信前把婚事辦了,如若另有插曲,且看宮中態勢,實在不行,便將此事作罷。”
郭保吉何等人精,雖只聽得寥寥數語,卻是已經把對面人的想法摸了個清楚。
想要趕在得官前將婚事落定,多半是這裴繼安擔心得官後同沈家女兒生出差距來,婚後得官,將來請封誥命也更為便宜,還能抬高妻子身份。
可與此同時,如若立下如此大功,最後還因宮中態度不能得個一官半職的話,那想來裴家數年裡再難有出頭之日,既如此,倒不如兩家不要成親,叫女方能另尋良人。
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還未娶回家,就這般為對方著想。
要是不姓裴,來做自己女婿當有多好——就同此時一般為妻族著想,甚至不用像此時這般,能有個一半也好啊,得這樣一個女婿,自己半夜睡覺都要笑醒了。
郭保吉心中越發感慨,卻也沒有多說,為表禮賢下士,還把裴繼安送出了廂房。
人一走,他就把手下人叫得過來,問那蔣豐的情況。
“自去了那一廂公廳當中,除卻上回監司召他,後頭已經再沒有回來過,家小就仍著在府上,上回他那兒子病了,我那渾家還去幫著搭了把手,說是燒得厲害,嘴裡不住喊爹。”那幕僚一副憂心的模樣,“雖是為了給監司辦差,卻也太過了,叫外頭不曉得的人見了,怕是要以為是咱們府上苛責下頭人,官人不妨同他說一說,差事雖然要緊,卻也不能不顧家裡頭。”
那幕僚雖也是後頭來投的,勝在人靈口活,對郭保吉的為人也把得很準。
平日裡蔣豐從無機會露頭,可自從被派去小公廳之後,隔一陣子主家就要問一問他的行蹤,又要問問他的情況。
這般異常的垂詢,自然會叫其餘幕僚心生警惕,唯恐因為什麼原因叫新人上位出頭,威脅自己的地位。
明面上尋出問題來是不太可能的,那蔣豐為人確實老實,尋不出什麼大錯,能挑出來的都是小毛病,一個沒有把控好,叫主家以為自己是在進讒言就麻煩了。
不過郭保吉一向看不起為了公事,不管家事的人,雖未同外頭人說過,可私下裡教訓兒子時,卻說過類似“自己小家都照管不好,父母妻兒都看顧不住,外頭做得再好,也是個靠不住的——家小尚能不顧,還有什麼良心可言。”的話。
此時這幕僚趁著機會,忖度郭保吉的心思,仔仔細細地給蔣豐扣上了一個不管妻小的帽子,集腋成裘,積少成多想,只盼一點一滴能叫主家厭棄了那人,將來少要想起。
郭保吉聽得他這般說話,卻沒有出聲,想了想,道:“你去一趟,問問他這一個多月在小公廳都做了些什麼,再回來稟我。”
將幕僚打發走後,他又叫來兩個心腹跟著去小公廳再打聽一回蔣豐的行事,又喚了個僕從過來,吩咐對方給廖容娘帶話,叫妻子尋個距離此處不遠的小院子,再請個好大夫回來去給那蔣豐的兒子看病,順便送點滋補藥品過去。
等到這一處折騰完,那去打聽事情的幕僚同心腹也先後回來了,兩邊言辭出入不大,都說那蔣豐在小公廳裡頭先還領了幾個差事,後邊就沒有做實差,而是一直跟著裴繼安,給他整理宗卷,擬寫摺子,匯總、核算數字,做些上傳下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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