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第五個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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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尖囂而過,斕火也在華庭搖搖欲墜。
“……鞋子掉了都不知道,你個小鬼。”
鄭夙嘆息著蹲下來,從腳心扯出了那一塊褪到半路的絲金足襪。
“蘿祖宗,抬腳。”
她沒有抬。
陰蘿俯瞰著她的高神兄長,第一個教她握筆認字的兄長,第一個教她穿裙束帶的兄長,第一個抱她入眠的兄長,天朗氣清時,她會招搖著滿頭小鈴鐺兒,騎著他的肩臂,去摘地淵裡那一枝開得最盛的旋覆花。
兄長說諸花皆升,唯有旋覆獨降,最是特別。
她就取用了這地淵裡本不起眼的旋覆之花,做她的神宮之徽,讓諸世敬它,奉它,又愛它。
——她所愛之物,無論卑賤或是高貴,必將是六界一等!
她要這六界諸靈都像她那樣,敬她兄長,奉她兄長,她要永遠站在兄長之側,與祂掌御諸天,長生萬古。
可是。
兄長。
功行,萬識,眾生,大業,你什麼都教我了,獨獨沒教會我。
最心愛的東西,要用怎樣的方式——
才能讓你乖乖摔碎在我的腳邊。
見這活祖宗不肯動彈,鄭夙只得用長指鉤了出來,捻著那一片蒲桃爍金軟繡,從腳心穿戴到腳踝骨眼兒,再替她攏緊足襪的邊兒,可下一刻,他的腕口被一截玲瓏小足尖踩住,像虎噙鹿頸,鷹食兔心,沒有絲毫猶豫,當頭咬斷命脈。
踩緊。
壓塌。
像崩了一場天雪。
高神的青筋原本淺而淡,而那足尖卻似一彎薄刃,嬌惡至極剜進了那白青瓷的皮肉裡。
“鄭夙。”
她眉眼閃爍著熠熠光輝,是這神國裡最稚豔無雙的龍姬,語兒也嬌嬌嫩嫩的,很是人畜無害。
“趁爹現在乖著,好哄,還甜,你親親我,跟我洞房好不好?”
“我愛聽哥哥的枕邊風,耳根還是水做的哩,你暖一暖,吹一吹,就溼啦,化啦。”
鄭夙轉眼:“……德性。”
“人家是你養大的,你知道人家這爛德性的呀。”她指頭勾了勾小肚臍眼兒裡那養的一隻鑲金泥小玉蟹,隨了主人的脾性,張牙舞爪的嬌戾模樣,“這裡肚肚吃飽了,舒服了,蘿蘿就不會再鬧了呶。”
鄭夙抽手回來,半側腕肉被陰蘿踩得猙獰充血,燒著一段殘損的淤紫。
“宴散了,該回去了。”
他又一次避開她。
高神兄長的手腕隨著夜風蕩入衣襬,痕跡瞬間消失不見,祂仍舊是那個不染欲情的諸天高鼎,如璧隋珠般,永遠在最清淨的案,永遠不得經人觸碰。
鄭夙朝前走了數步,發現陰蘿沒跟上來,也沒像往常一樣鑽進他的身體。
跟諸天神靈的恭謹禁受不一樣,鄭陰蘿總是熱汪汪的,粘稠稠的,胎毛也總是暈著細毛兒般的亮晶晶的汗水,就跟個在外頭野完了,猛
然才想起家裡有個豬圈的小豬崽仔似的,每次見到他,必要牽他的手,拱他的腰。
他的胸懷,肩腰,長腿,幾乎是被小豬仔鄭陰蘿從小拱到大的。
那一回她騎哭了小鳳凰,惹得那五頭鳳凰氣勢洶洶,跑來清虛天算賬,她那小短腿一爬,莽撞至極撞開他的腿,就拱進了少年哥哥的裙袍下。
少年哥哥就這樣第一次,猝不及防被她鑽了襠。
雖然事後他拎著蛇鱗撣子,很是教訓她一頓,她偏不服氣,挺著胸脯氣昂昂地說,“父尊說了,這諸天跟神洲,日後都是我的,那些神女少君是我的乖乖,兄長自當也是我的大乖乖!我憑什麼鑽不得?!”
他回頭。
再也不是小時模樣,那是一尊年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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