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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垂著頭點頭,見皇上起身,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叮囑道:“仍然空著,叫人好好打掃。”

李元應聲:“是。”

·

從廟會回來,已經很晚。孟知語原想回自己房間,被江恆拉住,說要小酌兩杯。

江恆叫人送了一壺雪茶過來,上好的白瓷茶杯兩隻。江恆拿過茶壺,給她倒了一杯。

“夫人請喝。”

孟知語仰頭飲盡。

小酌幾杯,一杯又一杯,江恆也不說別的,只是說一些很平常的話,譬如說,益州如何如何。

孟知語醉眼朦朧,撐著頭看他:“嗯。”

江恆似乎有些醉,又似乎沒醉,他在孟知語的醉眼裡顯出一種溫潤之氣來。

她垂眸:“侯爺為何,會選我呢?”

江恆笑,起身走到她身邊,手撐著她的頭,掰到自己肩上:“陳祝山難道沒告訴過你,你同一個人長得很像嗎?”

孟知語的腦子轉得有些慢,陳祝山自然說過。他那時說:

“江安侯有一位死去的愛人,你同她生得七八分像。”

她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臉,頭微微垂下去:“說過。”

江恆目光落在前方,沒什麼動作,聽見懷裡的女人抬起頭來問:“真的很像麼?”

江恆仍舊看著前方:“像,也不像。”

屋內的炭火很足,讓人生出一種奇異的舒適感來。他想起那個人來,竟然這麼久了。

她同孟知語,除了臉像,別的沒什麼像的。

世人都喜歡找相似的東西彌補失去的遺憾,江恆卻不喜歡。他總是十分清楚,死了的人,便是永久死了。

當她的氣息消失在自己的懷抱裡,心跳溫度脈搏全都消失不見,面容逐漸變成青灰色,到最後,變成一堆白骨。

永遠不會再有了。

在這點上,陳祝山屬實是愚蠢。

孟知語從出現在他視線裡那一刻,便是孟知語。

孟知語永遠不可能是江忱。

因為江忱在益州,永遠在益州。

孟知語盯著他的眸子,試圖從中瞧出些不同的東西來。

但江恆同陳祝山最相像的一點,便是沒有真心。

她復垂下頭去,靠著江恆的肩膀,微微側了側身,酒意在一瞬間上頭,她閉上眼睛,思考此時此刻該做些什麼。

但是腦子裡只有一片空白。

她睡了過去。

江恆就著這個姿勢許久沒動,直到夜深了,風吹過來。江恆才起身,抱孟知語回房間。

他俯身,在孟知語額頭輕吻了一下。

不遠處的牆頭上,一團黑影一閃而逝。

長松從江安侯府的房頂上退下來,又飛入紅色宮牆。

年輕的天子還未入睡,正坐在上書房中批改奏摺。外頭伺候的奴才深夜總是稍有懈怠,長松進來得很輕易。

他將自己所見所聞盡數告知陳祝山,陳祝山批改奏摺的動作未停,收尾的那一筆卻收得過火。

“下去吧。”陳祝山道,放下手中的奏摺,又拿了一封新的。

長松點頭,退出去。

雪不下的時候,風也吹得人難捱,這便是京城的冬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江恆和三哥最像的:假。

且狗。

第二張箋

正月初一。

孟知語一覺睡了許久,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頭有些輕微的痛,她揉著太陽穴,阿幸推門進來,伺候她洗漱。江恆跟著進門來,他抱著胳膊,靠著桌子看著她。

江恆從懷裡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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