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幻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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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謝青山，白茶才稍稍回了神。

此處乃是幻境，她做與不做，都改變不了曾經發生的歷史。

不過一念，白茶只覺眼前一晃，幻境莫名變換。

白光閃過後，少女恍恍惚惚垂首，之後便瞧見眼前那條蜿蜒曲折直通鬼域深處的忘川河，竟變成了一條烏沉沉的黑色河流。

那是……小鬼的魂血。

幾千幾萬只小鬼的魂血加在一起，才有可能化為如此邪惡又悲傷的顏色。

死亡終究還是降臨了，她從來都阻止不了悲劇的發生。

白茶嘴角緊抿，心中似有千萬只針，扎得她眼前一片模糊，迷迷茫茫彷彿什麼都看不見。

可她分明瞧見那蜿蜒漫長的河流中，站在一個身著青白色錦袍的少年。

少年眉目如畫，眼似寒星，束髮上的青色飄帶隨風而起，美好得就像那雪山巔上終年不化的碧綠湖面。

少年曾帶著世界上最燦爛的微笑，微彎細腰站在她面前，輕聲細語地笑問:“茶茶，我們成婚可好？”

我們成婚可好，一起行俠仗義，浪跡天涯，玄圖曾陪你做過的一切，我也會陪你一起做。

那個俊美無雙，家世清白的少年，曾站在冰寒刺骨的雪山上，向那位沒有情感與愛慕的少女這樣承諾。

他曾用自己的全部求娶，只為這天下第一人。

可此時的少年表情帶煞，目光烏沉沉的，修長白皙的指尖握著一把墨色長劍，長劍如虹，一招一式全是殺機，殺的全是她拼盡全力也想保全的子民。

過往那些感天動地的甜言蜜語彷彿還在耳畔迴盪，可少年那雙漆黑清透的眼中卻再也沒了過日的愛慕與情意，只有殺氣。

也唯有這樣的殺氣才有可能摧毀那個無情無愛的天神之女。

來自最愛之人的背叛摧毀了一百年前的白茶，並且殺死了她。

否則，靈女與天同壽，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目光交錯之間，少年鳳墨硯突然發現了踏著虛空的絕色少女。

他的目光一凝，突然揚起墨劍朝著白茶襲來。

白茶以為自己還在幻境中，加上心思恍惚，沉溺在舊日的懷念之中，竟是忘了避開這一柄直指她心臟的修劍。

直到她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她這才回神，低頭一看，胸口彷彿盛開了一朵妖冶的血花。

殷紅的血珠順著墨劍滴落，淅淅瀝瀝，像在下一場悲傷欲絕的小雨。

血珠凌空墜落，黑色的忘川河竟在瞬間被染成一條紅色的汪洋。

汪洋如海，波濤洶湧，在這異境中恣意地流淌。

“妖孽，受死吧。”少年眼中佈滿血絲，一片紅色的憤怒，無情無義。

白茶緩緩抬頭，表情呆滯，她不明白，為何幻境中的少年竟可以刺穿自己的心臟。

“白茶，這次，你死定了。”少年拔劍，露出陌生的邪惡微笑。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白茶想不明白。

在少年恍若隔世的笑容中，她胸前那朵妖冶的血花越開越大，漸漸染紅了她半邊裙襬，痛不可抑。

與此同時，黑霧瀰漫。

幻境突然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破，晶瑩的白色渣子洋洋灑灑碎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