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愚者至愚，痴者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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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君親師，為師在你心裡果然沒有一點分量，鳳墨硯，這便是你入魔的理由嗎？”

巨人仰天大笑，悲憤不已。

一者是為他與鳳墨硯的師徒之情如此薄弱而悲憤。

二者卻是因為鳳墨硯口口聲聲指責他的那句惡鬼之名。

是啊，惡鬼。

他也只是一隻為人提線的惡鬼罷了。

那個曾經懷揣著仁義道德而苦心修行的無為早已死了。

連同他的信仰一起，埋葬在清風山腳下，塵土飛揚，煙消雲散。

“少囉嗦，我與你師徒情分早已消磨殆盡，從你一次又一次利用我的名義做盡壞事開始，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情分可言。”

紅白狐狸面具之下，鳳墨硯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冰冷的刀子。

他面無表情注視著面前這個一身鬼氣，早已沒了人類特徵的老頭，一句話都不肯再說。

他對無為失望透頂，從一百年前就已看清他的本性，所以不願同流合汙，僅此而已。

鳳墨硯一字一句冰冷的控訴，讓無為這張巨大的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徹底恢復絕情斷愛的仙人模樣。

無為表情扭曲，大聲道：“大道至簡，為此一條而已，我只是走上了一條與天地同壽的道路，你憑什麼指責我？”

“我沒有錯，我也不會錯，世上只這一條路罷了，你讓我往哪裡走？”

“為師一直與神同道，既然神說他們該死，那我便要遵旨而行，這些都是天道輪迴，命裡定數，更改不得。”

無為瘋了一般喃喃自語，隨後抬頭，一臉激動地望向步步緊逼的狐面男子：“鳳墨硯，你既已窺得天道，自該明白為師的身不由己，又何須我多言？”

“你明不明白，不是為師偏要與你為敵，是神選擇了你我，這是我們的命運，既然如此，我們就該拋棄所有骯髒的本性，隨神一同創造更美好的世界，拯救萬民於水火！”

無為走上這條不歸之路，身邊從無一人可訴衷腸，他寂寞，孤獨，辛苦得太久太久了。

因為無法忍受自己現在這模樣，便總想尋求別人的理解。

可他不知，他這些話在鳳墨硯聽來，全是不肯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任的藉口，沒一句能信的。

愚者至愚，痴者還痴。

人的錯念根深蒂固，遺臭萬年，早就該徹底消滅了。

鳳墨硯一念之起，神色更顯絕情。

他修長指尖上催動的鬼氣越發強烈，鋪天蓋地席捲而去，黑色巨莽龍的身形因此越發壯大。

片刻後，風吹樹搖，草木皆驚，鬼哭狼嚎，整個天地都為之震動。

無為雖與莽龍決鬥，卻還試圖跟墮入鬼道的弟子講道理，是因為他自視甚高。

無為心裡明白，只要與主人的連線一日未斷，他就一日不死。

這便是傀儡的優點。

區區一個鬼修，又豈可與神聖，高貴，舉世無雙的主人相比。

鳳墨硯這隻螻蟻，若想殺他，恐怕還要再修一百年！

“來吧，讓為師好好看看，你修魔之後修為可有長進？”

看著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莽龍，無為大笑三聲，不過懶洋洋伸了個懶腰，便將巨莽龍凝聚出的身體打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