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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尚書吃了癟,兩位相公只好親自出馬,但親自出馬也不是亮個身份就能鎮住高務實的,總得拿出點說辭來才行。然而問題就出在這裡,兩位尚書吃癟固然是真,但其實已經將平時常用的說辭都用了一遍,什麼害民論、無用論,剛才實際上都已經講過了。
在這種情況下,兩位相公又有什麼殺手鐧呢?
剛剛遞補為文淵閣大學士的王錫爵王閣老端坐席間,但上半身卻轉了過來,朝尚書席面上的高務實笑道:“錫爵久聞大司徒能言善辯,咳唾成珠,不意今日有幸得見,果有諸葛武侯之遺範。
不過大司徒一定知曉,老子曾在《道德經》中說:‘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孔子亦在《論語·里仁》中言:‘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又在《論語·學而》中道:‘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
高務實淡淡一笑,朝王錫爵微微拱手,道:“荊石公教訓的是。只不過,方才所論之事關乎朝廷大政,務實雖德薄才淺,亦不敢以個人之俗名凌駕於天下之政略。
我實學一宗,素來講究所為之事必當有利於天下,切忌蟻羶鼠腐,狐媚猿攀,是以但凡論政,務實歷來不敢諱言。再有,正所謂燈不撥不亮,理不辨不明。若是辯理無用,我等讀書十載,寫就時文千篇,所為何來?”
王錫爵心中一凜,暗道:高求真果然善辯!我以君子之方欺他,他根本不肯上當,所言之意無非是說,他因為忠於朝廷、忠於天下之大政,即便舍了這君子之道也在所不惜。
高務實這個回答確實有點說道,因為對於一般的讀書人而言,首要的關注點並非自己算不算“能臣”,而是自己算不算“君子”。在此時天下大多數文人的心目中,一個人首先應該是君子,其次才好去爭取做個能臣。
王錫爵他們所屬的心學派就是這種思路,甚至傳統的理學一派,也即通常而言的中立派,其實大多數人也持此態度,惟獨實學派裡頭有些人對此抱有異議——譬如高務實現在就明確表達了這種思想。
當然,高務實的表達其實並非“我哪怕不算君子,但我至少可以做個能臣”。他表達的意思是“如果要我做個選擇,那麼為了成為能臣,我寧可不做君子。”
這兩種意思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有個先後順序在裡頭,有個因果、取捨在裡頭,意義其實就大不一樣了。
王錫爵呵呵一笑,道:“大司徒年未而立,學問既精,思慮又疾,以此學問思慮,論辯自然無人可及。不過,治大國如烹小鮮,為政者素來最忌操切。
天下間有許多事原本或許都是好事,許多政策原本或許都是善政,然則一旦操之過急,一應大政累積在一塊兒施為,就可能適得其反。
一如此前朝廷急於積攢錢糧,為攻略察哈爾而準備,結果鬧出西北之亂。去年大司徒收天下財權於戶部一衙,新設兩署十三司,此大政也。此大政行之是否有效,是否另有意料之外的變數,這都需要時間長期觀察,不能僅以去年收支之數超越以往,便言之鑿鑿,認為必是善政無疑……”
“施政是否有益,益中是否有弊,的確需要時間來證明。在這一點上,務實完全同意荊石公之論。”高務實點了點頭,道:“不過孟子曰:‘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
去年戶部收攬天下財權之舉,即是為西北之亂‘反求諸己而已矣’。見兔顧犬,亡羊補牢,雖前禍已然,亦可為後患之補也。
至於荊石公所言之中論及今施政操切,務實雖當自省,不過這些‘大政’原本便是環環相扣,互為依存之政。前政即出,後政自當隨行,否則瞻前顧後,恐怕反而錯過時機,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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