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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甚至可以這樣講:皇帝如果不派高務實去打這一仗,指派誰去都必然會有人不服,甚至那個人自己都未必敢接這道旨意!
文官的“望”可以養出來,但文帥的“望”,那是隻能打出來的!
昔謝安說“小兒輩已破敵”的時候好像很鎮定,可是當朋友驚喜而去,他自己出門的時候居然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差點摔跤,待站穩之後便仰天長笑,喜極而泣。
說明什麼?說明以當時謝安的地位和威望,在沒有一場決定性大勝在手的時候,自己心裡都不是那麼託底啊!只有當這場大勝穩穩當當拿到手了,才算是真正成了東晉王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然而高務實呢?他在大明雖臣中的威望,肯定還是比不過當時的謝安。然而,如果只是單說用兵這一塊,他卻比淝水之戰前的謝安更讓人有信心。
捫心自問,哪怕是他申時行,也信得過高務實的用兵之能。作為最大的“反對派”都是如此,其他人自不待言。
所以,在“軍力”這一要點上,皇上對高務實必然是寄予厚望的,用此前數次高務實被劾之後皇上安撫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朕深倚之”。
本來,有這麼一個要點被高務實佔據,他的地位就已經非常穩固了,古人云“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如今兔沒死、鳥未盡,高務實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動搖,這就已經讓申時行覺得非常棘手。
可更麻煩的事情出現了:皇上認為高務實不僅是在打仗方面無人能及,於理財一道也是同樣厲害,所以當目前的最大的麻煩由軍事轉為理財之後,居然又抓住機會“以爵賞換晉升”,把年僅二十五歲的高務實直接推上了戶部尚書這個要害位置上。
平心而論,其實申時行也覺得高務實在理財方面肯定是很有一手的——這是屁話,看看人家的京華就知道那不是有“一手”,那是有“聖手”啊!
不過,多年來的固定思維還是讓申時行有一種懷疑,即高務實的手段用來“齊家”或許沒有問題,但用來治國卻並不一定那麼可靠。
高務實的“買賣”申時行雖然所知不詳,但大概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京華買地幾乎從不買田,只買礦山煤田或者海港商地之類——其實這是個誤解,京華在安南等南疆各國現在有大量的田土,只是申時行不瞭解罷了。
申時行認為,這代表高務實內心深處不僅不重農,甚至很可能輕農。別看他在中說什麼“無士則國不明,無農則國不穩,無工則國不強,無商則國不富。”其實這傢伙心裡真正看重的只有工、商。
看看京華就知道,他發家靠的就是工、商!
雖然申時行覺得高務實的立場很扭曲,明明發家靠工商,還偏要在工商兩道徵稅,但申時行覺得這可以解釋為高務實為了固寵而不擇手段。
但是,你自己為了固寵而寧肯多繳稅也就罷了,憑什麼也要求其他人都和你京華一樣?你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儲相”,難道其他人也個個都是儲相?
當然,這一點暫時不必多想了,反正高務實連奏疏都上了,指望改變他的主意還不如指望改變皇上的主意,至少皇上目前還沒表態,還有機會爭取。
只是正如以上所言,皇帝以覆滅殘元為第一要務,軍事上又不得不倚重高務實,現在還在把理財的希望也寄託到了高務實身上,申時行知道,想要改變皇帝的主意也是難上加難。
但申時行還是覺得,不同於軍事上高務實已經處於無人可與之相爭的地位,他在財政上即便有京華作為牌面,也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還是可以努力爭取的。
正面上可以說他輕農,側面上可以說他的計劃不具備可行性,這都可以嘗試,惟獨罵他奸佞,說他謗君這些事是毫無意義甚至可能會起到反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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