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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的溫度,這才平穩地把車開了出去。
趙雲瀾閉著眼靠在車座上,心裡卻一直是清醒的……他似乎已經很久沒在這樣寒冷的夜裡,有這樣溫暖的感覺了。
從大雪山回來之後的這半個來月,他一直也沒有聯絡過沈巍。
可每天定時定點騷擾,以及隨時關注他喜歡的東西幾乎已經成了趙雲瀾的習慣,打破習慣必然是痛苦的,他不由得藉著年底的由頭過得頹廢了些,然而縱然人是社會動物,過度的社交也會讓一個人疲憊。
不是衣香鬢影,有時候就顯不出形單影隻。
倒貼給他的男男女女從來不少,心情好的時候,他也樂於與人曖昧不清,以便保持良好的自我感覺。可是自從斷開了和沈巍的聯絡以後,趙雲瀾開始總是忍不住把別人和沈巍比較,結果越比較越是索然無味——他們誰也沒有那樣濃重到值得細品的書卷氣,誰也沒有那樣眉目如畫的模樣。
趙雲瀾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夜之間成了個清心寡慾的老和尚,連有一天飯局上他們為了助興,花錢託中介請來了一個他一直都很喜歡的小嫩模,都提不起他絲毫的興趣來——大慶作證,他還十分猥瑣地用那小嫩模的泳裝照當過一段時間的電腦桌面呢。
而每每醉生夢死到最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他居然會想起那天胃病犯了,死皮賴臉地留沈巍在他家待了半天的事。
他們一起看片子,偶爾交談,中途他看膩歪了,就默不作聲地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資料翻開,兩個人各幹各的,誰也不吵誰,然後沈巍會塞一個靠枕放在他身後。
那其實是他一直以來都隱隱嚮往的生活方式——誰也不嫌誰話少,誰也不會煩誰,誰也不會整天追在誰身後搞些么蛾子,今天要陪看電影,明天要送花,他們互不相擾,卻絕不冷漠……就像本來就是生活在一起、自成一國的那樣。
趙雲瀾活到了這把年紀,智商與情商發展基本均衡,肚子裡不缺件,他自然知道,當一個男人從另一個人身上看見的不是腰細腿長屁股翹,而是一種近乎對家的平靜的渴望時,那就絕不是歡場上的色慾燻心了。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說不定開句玩笑,就和斬魂使把這件事說開、了結了。
可他偏偏捨不得。
趙雲瀾一想起大雪山中,在破破爛爛的小屋裡,午夜夢迴時撞上的那雙眼睛,他就覺得要是就這麼“了結”,他說不定一輩子都會悔不當初。
趙雲瀾的狗窩距離光明路4號不算遠,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從複雜的心緒裡糾纏出來,這段路就在他的扼腕中結束了,沈巍一路扶著他進了門,幫他脫了外衣掛好,又把他放在床上,轉身去衛生間找溼毛巾。
儘管趙雲瀾看起來爛醉如泥,但沈巍還是非常規矩,只是細細地給他擦了臉和手腳,別的地方一毫米都沒敢碰,就替他拉好了被子,把毛巾掛在一邊,然後習慣性地給他收拾了垃圾,放在門口,打算離開的時候順便帶下去,又撿起了滿地亂扔的衣服,裝進趙雲瀾扔在門口的洗衣袋裡,貼了張便條提醒他第二天記得送洗。
他甚至非常細心地把趙雲瀾床頭櫃上的半杯水拿走,以防他半夜睡得不踏實伸手打翻。
趙雲瀾聽著那人輕手輕腳收拾房間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裡的糾結不但沒有找到解決方式,反而更加亂麻。
沈巍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趙雲瀾感覺得到,他這一輩子,除了他的父母,其他人要麼對他有所求,要麼就是依賴著他,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把他放在心上過。
……哦,大慶不算人,它是個臭脾氣的死肥貓。
等沈巍做完這一切,他發現方才還迷迷糊糊地睜了下眼的趙雲瀾似乎已經睡死了,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他顯得那麼安靜,沈巍猶豫了片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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