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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眾人觀摩的時間也就長了些。而且前一波看完,只是讓出畫前的空兒,並不遠離,仍在外圈。
大部分人看完之後,議論聲也漸漸起來了。
吳奪是最後看的四個人之一。這四個人,就是他們四個最年輕的。
“葛大師,你看出什麼來了吧?”羅宇澤笑問葛亮。
吳奪聽了這個稱呼,心頭不由暗笑,羅宇澤偷偷叫人家“羅漢頭”,現在當面又稱“大師”,但聽起來還是挺彆扭。
葛亮毫不做作地白了羅宇澤一眼,“沒有。”
寧霜沒去管他倆,看得很認真,輕輕沉吟,“要不是仔細看還能看出點兒不同,真會以為是揭畫重裱的。”
字畫作偽,手段眾多。在紙本畫之中,揭畫算是其中最難辨識的一種。當然,絹本是沒法揭的。
如果作畫用的宣紙厚度足夠,又是力透紙背的手筆,那麼一張宣紙,就可揭掉一層,而下層依然是這幅畫。如此,便能得到一模一樣的兩幅“真跡”。
實際上,名畫“一變二”,並不是哪種畫都可以的,這需要看紙的情況,用墨的情況,還得有極為高明的技術。
揭一層變兩幅,基本就是極限了。某些傳說的“一變三”甚至更多,純屬臆想或者藝術化表達。
因為畫的用墨,講究層次和濃淡,揭掉一層之後,下層基本不會和首層完全一樣。如果不是純粹的水墨畫,還用了顏料,顏料的滲透性更是比不了墨汁,那麼下層和首層的差別也就更大了。
所以,揭一層之後直接能“一變二”的畫作,相對已是極少的情況;絕大部分揭畫,是需要補筆並區域性做舊的。況且還有鈐印也需要特殊處理。
這是畫。如果是純書法作品,倒是有可能“一變三”,但非一流高手不能為之。想“一變三”,需將紙層揭得極薄,即便是這樣,墨色還是會略顯淡薄,仍需要配合周全墨色和做舊的手法。
當然,眼前這兩幅畫的用墨細節有所不同,這種不同,說明不是揭畫“一變二”,而就是作了兩幅。
吳奪瞅個機會便“上手”了。
直到走回去坐下,吳奪的心裡依然震驚不已。
這兩幅畫,居然差了兩百多年!
一幅是清初的,一幅是民國的!
這種震驚,主要是因為金聲振居然將兩幅畫都得到了。
而不是對模仿者的震驚。
因為原畫作者雖然是一代宗師,但是模仿者同樣是一代宗師!
石濤!
張大千!
張大千仿石濤,是公認的絕品。
其中大部分,仿後落的就是石濤的款印。
也有仿後落張大千自己款印的,標明是仿畫。即便是這樣的仿畫,如今往往也能拍出高價。
石濤名叫朱若極,本是明代皇室後裔,因為命運的多舛和人生的矛盾,他的畫富有多變的動感和特殊的張力;石濤還特別擅長用墨,所謂“墨能生氣”;所以,模仿起來,難度極高。
張大千,卻能仿得惟妙惟肖。
張大千是個天才。同時,還收藏了大量的石濤傳世畫作,對石濤的畫風爛熟於心。他進行過大量的臨摹,而終極產物,便是一一模仿石濤的傳世作品。
民國時期,“張大千仿石濤”曾成批出現在市面上,真假難辨。
不是對一般人來說真假難辨,而是讓大畫家、大鑒定家、大收藏家也真假難辨。
就連和張大千相熟的黃賓虹、陳半丁等等人物,都曾收藏過張大千仿的“假石濤”。
於是,不少名震一時的高手紛紛打眼,簡直成了當年的奇聞異事。
而張大千這個“高仿石濤專業戶”的這些仿畫放到今天,同樣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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