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總要有人為她撐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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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寂靜。
南寶衣放眼望去,室內牆壁上掛滿了畫兒,畫兒上的人或嗔或笑,或穿春夏時節的輕薄羅襦,或穿冬日的襖裙,或手持團扇,或飲酒顧盼,可那張臉無一例外都是她。
南寶衣呼吸一窒。
這些畫兒……
都是出自顧崇山的手筆!
他竟愛慕她至此!
最叫人羞恥的是床頭的那副山鬼圖,她被畫做騎著赤豹的山鬼,頭戴杜衡花環,在山野林間穿行時,竟只用花草遮掩些微部位……
顧崇山這份愛……
還挺變態!
南寶衣渾身倒豎汗毛,只覺顧崇山當真是又可憐又可怕。
她很快鎮定下來,走到屏風後。
男人穿一襲繁複紅衣,衣襟敞開,人事不知地醉臥在榻上,鴉青長髮從枕間垂落到地,越發襯得那張臉唇紅齒白雌雄莫辨。
不愧是以美貌聞名的北魏皇族,他的容色是非常好看的。
南寶衣見屏風角落置著一張琴案,琴案上還有紫檀胡琴,便走過去,正兒八經地在琴案後坐了,伸手撫弄起胡琴。
當年顧崇山教她的琴,多年未彈,指法有些生疏。
琴音傾瀉,逐漸流暢起來。
一曲結束時,床榻上傳來淡淡的聲音:
“怎的彈成這樣?我教你的東西,都忘到狗肚子裡了嗎?”
南寶衣噎了噎。
她抬起頭,顧崇山不知幾時醒的,一手撐著額角,正安靜地注視她,絲毫不對她的出現感到驚詫。
她起身走到榻邊,正兒八經地福了一禮:“攝政王——”
還沒說出來意,就被顧崇山握住手臂。
顧崇山眼眸灼灼:“你與我生分了。”
南寶衣瞳孔縮小,汗毛全部豎起!
生分?
她幾時與他親近過!
難不成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還與顧崇山發生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不成?!
她下意識掙開顧崇山的手,迅速後退幾步:“那什麼,男女授受不清,攝政王,你,你自重!”
顧崇山眼眸微動。
他坐起身,嗅了嗅空氣裡多出來的那股芙蓉花香。
他又捻了捻握過南寶衣手臂的指尖。
觸覺,嗅覺,都真實到無以復加。
他眼底掠過詫異。
竟不是夢?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清楚地感受到宿醉之後的酸脹。
確定了這不是夢境,他慢慢理清了思緒,又注意到自己衣冠不整,立刻道:“你先出去。”
南寶衣怪怪地看他一眼,走到屏風外面去了。
顧崇山稍作洗漱,又解開大紅喜服的盤扣,換了身暗紫色常服。
他站在銅鏡前打量自己,連月以來醉生夢死,臉色比從前更加蒼白陰鬱,瞧著就令人生畏。
他試著露出一個笑容,然而看起來卻比不笑時還要嚇人。
北國的歲月,太漫長太孤單也太寒冷,他竟忘了,該怎麼笑……
他認命般閉了閉眼,這才轉出屏風。
目光落在窗邊的少女身上。
她正擺弄一盆金山茶,側顏白嫩嬌美,只是身形單薄了些。
他想細看,可是想到她和蕭弈的感情,又剋制著收回視線。
他落座,隨手端起一盞酒抿了小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怎麼會來北魏?”
南寶衣輕輕籲出一口氣,把自己記得的事情講了一遍。
講完了,她抬眸望向顧崇山,頗有幾分不好意思:“所以,還得勞煩攝政王派人送我回長安,到家以後,我,我會支付雙倍路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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