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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跌落一丈多高,瘸腿走路一個多月。

當時回到家,爺爺將春芽子和丫蛋雙雙揍得滿屋跑,直到我抱住爺爺雙腿才作罷。

丫蛋每次提起這茬,都會眼含幽怨,繼而笑得臉兒稀爛。

沒辦法,我從小在縣城長大,爺爺奶奶對長孫的疼愛,遠遠超過我鄉下堂弟堂妹。

炊煙渺渺,枯草連天,風吹樹椏搖。

老屋方向傳來母喚兒歸家的呼聲,我尖著嗓子應一聲,只是不再像童年時馬上一陣風似的跑回家,只是雙手插兜,慢慢悠悠往回走。

小廟,棗樹,老屋,以及童年歡笑,都將化作一股輕煙,慢慢消散,最後成了無形念想,時常湧上心頭,酸酸澀澀,欲罷不能。

當漂泊異鄉為異客時,我終於明白,這就是鄉愁。

農村年飯,只能用“豐盛”二字形容。

八仙桌上,盤疊盆,碗壓盤,層層疊疊,壘得像座小山。

加我,今年九個人過年,沒辦法,輩分最低,只能獨坐桌角,卻得到了最多疼愛。

奶奶只管給我碗中夾菜,看著長孫吃得艱難困苦,卻笑得比蜜甜。

晚上我得駕車返回襄城,自然不能喝酒。

爺爺是個老酒罐,雖然不能像三個兒子那般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酣暢淋漓,但是他自斟自飲,也樂在其中。

老人每次端酒杯遞到唇邊就眯眼,吞下一小口,繼而重重吐出一聲酒氣,嚓……

聽奶奶說,爺爺年輕時是個挑夫,不喝酒就渾身沒勁,十里鄉場範圍內幾乎難逢對手。

搞笑的是,那時候農村窮,酒是奢侈品,爺爺有次參加酒席遲到了,上桌主動申請自罰三杯外加敬大家一輪,如此一來,主人本就準備不多的燒酒十之八九被爺爺一人喝了,全桌人只能乾瞪眼,喉結滾動,發出咕咕吞嚥口水聲。

酒量有遺傳,爺爺如此,喬家三兄弟自然青出於藍勝於藍,個個都是酒中豪傑。

老大,也就是我爸,一直在鄉鎮工作,經常跟村組幹部喝酒添感情,酒量最大。

二爸、么爸務農,勞作辛苦,尤其愛喝辛辣酒,來消除一天疲憊,算得上能喝之人。

小輩中,莫說春芽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丫蛋也能輕鬆幹下一斤白酒,唯獨我這個長孫是個例外,七八兩白酒就得腳踩棉花,簡直上不了喬家檯面。

我掏出紅包,給爺爺奶奶和二爸二媽、三爸三媽各發一個。

起初大家都不接受,老媽出言相勸,說這是娃子盡孝,別讓他忘了喬家規矩。

家人們方才收下紅包,開心得很。

我當時就想,這,或許就是娃兒們在外奔波的全部意義。

吃過年飯,妯娌仨陪公婆打麻將,這是我家多年傳統習俗。

奶奶從屋裡拿出一副舊麻將,乾乾淨淨的,晶瑩剔透。

記得老爸曾說,當年家中存糧所剩無幾了,奶奶不管三個崽子嗷嗷待哺,依然拿出十斤小麥換來這副麻將,害得一家人吃了整整一個半個月的酸菜稀飯。

奶奶識貨,說這是一整根老楠竹製作而成,是喬家地主的家當,真寶貝吶。

老媽第一次面見公婆時,見到這副麻將,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一個識字不足百個的農村婦女,為何對地主姨太太們消遣玩意兒情有獨鍾。

後來,我問過奶奶,她沒給答案,只是笑眯眯地摸了摸我腦袋,轉身晾榨菜。

所以,這個疑惑不僅老媽有,我也一直沒搞明白。

我在旁觀站一會兒,覺得有些困,就去車上午休。

剛躺下,柳如月打來電話,問我方便與否,能否說個事兒。

我說在老家吶,沒啥不方便的。

柳如月沉默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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