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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衝伸手按住何肆的頭顱。
沒有給他準備的機會,氣機直接灌入。
絲絲縷縷,自上而下,肆意掃蕩他的四肢百骸,搜刮那幾不可察的霸道真氣殘留。
對於現在的何肆來說,血食所化的霸道真氣算是餘毒。
可對於李嗣衝來說,早習慣了這種狀態,不存在紅丸是地主,本身是佃農的畸形共生。
李嗣衝腹中那顆大半同門化作的紅丸,不過是個被他日漸蠶食的可憐鬼罷了。
真是吾之甘露,彼之砒霜。
奈何自己現在做的也是個出力不討好,費工又費力的活,每次進行一次,不管自己還是何肆都是身心俱疲。
何肆感受著那熟悉的霸道真氣在自己體內遊走。
並不是涓涓細流,而是如江河決堤一般。
這可比劉傳玉賜予陰血錄氣機的痛楚要強烈不知幾何。
何肆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沉重的鼻音,他緊緊咬住那塊絹布,防止自己叫出聲來。
然後五官都變得遲鈍起來,眼花,耳聵,鼻癰,喉間傳來淡薄幾乎無法便是德鐵鏽味,痛覺倒是分明。
原來是已經七竅流血了。
還好,不是九竅。
可何肆樂天至此,上一瞬還在聊以自慰,下一瞬身下便滲出血來。
何肆開始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痛苦中扭曲,不住跪倒下來,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原本已經逐漸平復的傷口似乎又要裂開。
好在只是錯覺。
李嗣衝縱容霸道真氣在何肆體內遊走,自然給他帶去一場近乎兵災的難言痛楚。
何肆的身體像是受到了一場梳洗,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嚥氣。
梳洗之刑與凌遲有異曲同工之處,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後早就氣絕身亡了。
只不過這份痛楚是由內而外的。
何肆有苦難言,怎麼比昨日還要疼上這麼多?
李嗣衝似乎洞察他心中所想,替其解惑道:“小子,這才第二次呢,想要徹底祓除血食之禍,只能是竭澤而漁,救你雖難,但毀你卻簡單,也算一場破而後立,所以你經受的痛苦,只會一日比一日加劇。”
何肆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進入了一群恣肆無忌的兵痞,不斷在自己的體內右翦左屠,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
何肆忽然理解了在印合山那周赦鬥被劉公公拷問時經歷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何肆愈加覺得他是個漢子。
而那些隱匿在犄角旮旯的微薄血氣,此刻統統變節反水,好像找到了大部隊,紛紛從惡如崩。
不過李嗣衝要的就是這種結果,那原本屬於何肆的霸道真氣緒餘,不管是被一一剿滅、收合餘燼,還是自己網開一面,使其賣身投靠。
最後都會被他帶出體外,與何肆再無瓜葛。
不過這場犁庭掃穴,可謂曠日久長。
自己要做的便是不可有一絲心慈手軟,一掃而空,若土崩而火滅,猶瓦解而冰消,否則只會姑息養奸、恐有後患。
至於何肆的身子如何千瘡百孔,那是後話了,反正這小子命硬,指定扛得住。
何肆的臉頰逐漸蒼白失去血色,好在他現在氣機全無,若是還有陰血錄從中作梗,自己想要施為也並不容易。
李嗣衝的五指穿過何肆的散發,黑髮溼潤,混合了汗珠,這小子已經是塊剔骨肉了,無奈從撫摸頭頂變成抓握溼發,不叫他栽倒下去。
冷汗從何肆的額頭流淌,好似用笊籬從熱鍋中打撈出粉絲。
耳邊也傳來他儘量壓抑著痛苦的喘息。
李嗣衝的狀態也並不輕鬆,引導著霸道真氣在何肆體內遊走,每一次兵過如篦,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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