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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晉城城守軍一處極為尋常的營帳中,赫然坐著消失匿跡的關山川,還有遁去身形的趙然。
相對沒有主心骨的趙廣先,作為兒子的趙然是既有膽子,又有腦子。
從小到大趙然都看不起窩囊了一輩子的爹,曾幾何時他更是怨恨過,為何自己不是趙元稹的兒子,如此便有了爭奪皇位的資格。
作為世襲罔替的世子,趙然始終感覺低“人”一頭,這個“人”自然指的是另外三家藩王,最起碼這三家手中都握有重兵,而晉州卻只有可憐的三萬城守軍。
沒有重軍,猶如板上魚肉,隨時都有被撤藩或者被殲滅的可能,於是心懷大志的趙然,從成年之後便兇猛的開啟了斂財之路,有了銀子不僅可以逍遙快活,也能豢養私兵。
出事之後,他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自己得父親會放手一搏,所以他一早就制定好了計劃,只不過這個計劃的中心只有他自己,至於一家老小,當然若是能活著最好。
如今晉州已成了鐵桶般的存在,裡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他料定趙雲瀾明日會派人叫門,要想平穩度過此劫,當務之急便是將他們帶來的證人全部殺掉。
沒有了人證,僅憑簽字畫押的口供,掀不起什麼大浪,一句刑訊逼供、惡意栽贓,便足以應付,尤其晉州境內已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今日趙然安排了三件事:一是下令城守軍全城戒嚴,從而大舉捉拿或清除織造局及繡花廳的暗探,如此他們便不敢輕易現身。二是派兵將王府圍起來,保護家人的同時,更是阻斷肅親王與外面的聯絡。至於第三件事和第四件事,此刻正在同步進行中
一場酒足足喝了兩個時辰,親自將蕭慕言三人送出軍營的趙雲瀾,剛剛還搖搖晃晃,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樣,此刻回到大帳中的他卻瞬間恢復了清醒。
隨侍而來的宮女,立馬將趙雲瀾的衣服、鞋子脫掉,然後一人輕輕抬起公子的雙腳,泡到早已準備好的熱水中;而另一名丫鬟,早已跪到床邊,給主子做起了推拿。
“稟殿下,剛剛那邊來了人,留了封信就走了。”隨侍太監李貴小心翼翼的將信封放到了床邊。
“烏涯,人你已經見到了,怎麼樣,有幾成把握?”閉著眼躺在床上又泡腳又按摩的六皇子,慵懶的問道。
“回殿下,勝負和生死都是五五開。”烏涯的回答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哦,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厲害,連我都有些嫉妒了。”趙雲瀾說完便隨手撕開了信封,不出意外的是裡面並沒有信,只有一張一百萬兩的銀票。
蕭慕言三人在出了軍營之後,便立刻拱手告別,除了“再會、慢走、回見”之外,並未多說一言,但巧合的是,三個人回營的速度皆是不緊不慢。
陪同蕭慕言前來的是偽裝成玄甲營士兵的楚辭,一向無精打采的他,穿上甲冑之後,像極了一個偷奸耍滑的老兵油子。
“隱藏在隔壁大帳中的高手我認識。”這是今天楚辭說的第一句話。
“哦,那還真是巧的很,畢竟深居簡出的楚老二,認識的人可是寥寥無幾。”一身酒氣,卻絲毫沒有醉意的蕭慕言,永遠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調侃楚辭的機會。
“呃,因為他是西楚人,而且還是易忠行的師弟。”
聽到易忠行的名字,蕭慕言立刻浮現出曾經在上元城樓與老太監見面的場景:“對他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易忠行和他幾乎沒有來往,另外他的武功不比易忠行低,至於其他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大燕。”
“來到大燕不足為奇,關鍵的是他為何投靠在了趙雲瀾的門下,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好像是叫烏鴉。”楚辭認真的想了想。
“烏鴉?一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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