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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結束時,紀箏覺得自己像一尾浸泡在熱水中脫力的魚。
房間內開著空調,窗簾仍拉著,看不清外面天色幾何,周司惟臥室中牆上有一面極簡約的鐘表,簡約到,連一個數字和刻度也沒有,只有細細的指標與框架。
她眼皮掀出極小的弧度又闔上,啞著嗓子嘟囔了句:“你那表是當擺設的嗎?”
周司惟正將人連被子一起抱起來,聞言笑了下,指腹撫過她頸邊的吻痕:“小騙子,說沒力氣了還能注意到這個。”
紀箏連個指甲都懶得抬,弱聲反駁:“我又不是瞎了……”
她渾身都是粘膩的汗,頭髮沾了一點,不舒適地皺眉:“空調關了吧,熱。”
四月天空氣不冷不熱,周司惟卻偏偏方才順手開了空調的暖氣。
周司惟輕鬆抱著她往浴室走,隨口答:“洗完澡再關,出汗容易感冒。”
紀箏本想再辯駁兩句,奈何熱意抵不過又累又困的勁頭,慢慢打了個哈欠,從始至終都沒力氣睜眼。
浴室熱氣氤氳,她泛紅的肌膚緩緩被霧氣蒸騰地放鬆下來,半夢半醒的觸感裡,能意識到周司惟在細緻地幫她潔淨每一寸,他吻過的肌膚。
睡覺之前,迷迷糊糊間,紀箏指間原本摘掉的戒指被重新戴上,冰冰涼涼的,甚為舒服。
次日清晨,熹光從窗簾未拉實的縫隙中透出來,細長的光喚醒了紀箏身為打工人的生物鐘。
屋子裡很暗,床頭一盞琥珀色玻璃暖光燈,山巒的造型頗為獨特。
記憶後知後覺闖入腦海,紀箏這才意識到周司惟昨晚似乎是抱著她換了一間臥室睡。
她動一動手指,渾身的痛感像被火車碾過一般,從肌肉痛到神經。
回憶起再往前一點的情形,真是作死啊,明明爬山腿就夠酸啊,她還要上趕著再把自己送上去。
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不知道周司惟去哪了。左右是假期,紀箏又躺了一會兒聽到門把手輕輕響動的聲音。
她連忙閉上眼睛,裝作自己還沒醒的樣子。
腳步聲由遠及近。
清冽的晨間涼氣靠近她,紀箏眼皮動了一下,感覺有陰影落到眼上,似乎是周司惟俯下身來。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
紀箏心裡貓抓一樣想睜眼,又覺得演戲得演到底,在被子下面一下一下摸著指間的鑽石打圈。
片刻的凝視後,周司惟忽然俯下身來,冰涼的吻落到她眼皮上,很輕,像一抹低溫的春風。
他壞心思,唇一寸寸從她溫軟的臉部肌膚上移過,彷彿故意要把她弄醒。
紀箏忍了又忍,終於在他想撬開她牙關時惱了,張嘴咬他一下:“你有完沒完!”
周司惟笑出聲,退開,輕捏她鼻尖:“裝睡。”
說著,起身去拉開了窗簾。
大片的春日好晨光照進來,瞬間將整個屋子映得亮堂堂的,也一同讓紀箏看清了周司惟。
他穿了一身很正式的黑色西裝,暗紋領帶,襯衫扣至最頂端,看起來端得一副清貴斯文,禁慾冷清模樣。
絲毫看不出來昨晚,他眸底泛著紅,額邊汗水滴至她薄薄的脊背上,抵著她,嗓音嘶啞溫柔喚“寶貝”時的敗類做派。
他故意的,知道她心軟,會在這樣的蠱惑裡任他予取予求。
紀箏氣得牙癢癢,後悔自己在動情之時還記得把手上鋒利的鑽石摘下來,怕劃傷他後背。
周司惟坐到床邊,在她挪開之前卷著被子把人拉過來,輕揉掌間的盈盈細腰:“睡得好嗎?”
紀箏懶得掙扎,索性抬頭靠到舒適的位置,打了個哈欠:“不好,睡得累。”
累是真的,睡得不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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