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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看清罐子裡面透綠的茶葉,她恍然擔心起來:“喝這個會失眠嗎?都這麼晚了……”
蘇稚杳聲音越來越虛。
要喝茶的是她,怕睡不著的也是她,今晚拍賣會上給他找麻煩的還是她……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蘇稚杳感覺,他的耐心只有最後一丁點了,可能馬上因為她這句話用盡,叫人把她架出去。
可不按時睡覺的話,氣色會變差的。
蘇稚杳悄悄去瞅面前的男人。
他也正好看過來,視線沉沉,黑冷的眸子裡明明白白地寫著“你給我出去”五個字。
蘇稚杳凸了凸下嘴唇,低下頭不敢吱聲。
她看著倒還挺冤的。
賀司嶼睨她片刻,瓷罐清脆一聲蓋回去,取了那罐法蘭西千葉凍幹玫瑰,用茶匙撥出幾朵到瓷壺裡,沸水洗過一遍,再注水靜置。
這些他做得講究,很沉得住氣,動作安靜優雅,一滴水都沒濺出去。
意外地,和她聽聞到的那個陰鬱矜驕的賀司嶼不太一樣。
蘇稚杳托腮靜靜看著。
眼前全是他的手和上半身,黑金腕錶,素銀尾戒,白襯衫,西服馬甲……
眸光隨他手的軌跡移過去。
他開啟後方的木櫃,拿出一瓶特供牛奶,看樣子是準備給她泡杯玫瑰牛奶茶,助眠。
蘇稚杳眼皮跳了下,忙出聲:“我……”
賀司嶼虎口卡到瓶蓋剛要擰,聞聲停住,耐心不足地蹙了下眉,撩起眼皮盯住她,用眼神質問她又怎麼了。
“我……”蘇稚杳溫溫吞吞半晌,很小聲地溢位一句話:“乳糖不耐受。”
喝不了牛奶。
“……”
賀司嶼語塞幾秒,見她一臉無辜,想想又無從怪罪,他沉著臉,按了下桌旁座機的通話鍵。
前臺接通,女接待生熱情的聲音響起:“賀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送瓶椰乳上來。”他言簡意賅。
那邊立刻應道:“好的,您稍等。”
賀司嶼斷開電話,從櫃裡翻出兩隻玻璃杯。
他的遷就和容忍已經超乎了她預料,蘇稚杳又生出點過意不去的心情,聲音很小地試探:“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啊?”
賀司嶼半斂雙目,給自己倒了杯七分滿的玫瑰花茶:“蘇小姐今晚坐在這裡和我獨處,不就是為了麻煩我麼?”
他輕描淡寫,話卻又很有穿透人心的尖銳。
蘇稚杳有種被看破心思的難堪,目光倉促瞥走:“什麼、意思……”
賀司嶼倒是無所謂她繼續裝傻充愣。
“我有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聽你講。”他慢慢抿了口茶,嗓音也是慢條斯理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想要的。”
心倏地重重一顫,蘇稚杳不由深呼吸。
她拿不準,此刻是不是開啟天窗說亮話的好時機。
前臺辦事效率很高,沒兩分鐘,椰乳就送到了賀司嶼面前。
賀司嶼始終是盡在指掌的鬆弛姿態,不急著聽她回答,慢悠悠用奶壺把椰乳煮到最適宜的溫度,丟進玫瑰茶包,等茶包溶解出顏色,與椰乳徹底相融。
這麼沸沸揚揚的燙手事,到了他手上,竟然可以如此賞心悅目。
蘇稚杳投入欣賞之餘,突然頭腦一熱,問出一句傻話:“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答應嗎?”
賀司嶼很淡地抬了下眼睫,又垂下視線,握起奶壺往另一隻空杯中傾倒,在溫椰乳注入玻璃杯的聲音中說:“蘇小姐。”
放下壺,伸出長臂將杯子擱到她眼前。
他雲淡風輕道:“我不是慈佛。”
隨著呼吸,蘇稚杳四周的空氣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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