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退了一步? 動機—證據—聲勢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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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聽清,風吹過窗紙的輕微悉索聲。
謀逆?!
他們聽錯了嗎?
謀逆!
卻是褚遂良先反應過來的:“放肆!誣告宰輔……”忽然想起來柳奭已經不是宰輔了,褚遂良換過詞彙:“私誣謀逆,罪不容誅!”
無論是誰,沾上謀逆二字,頭上都像是懸了一把刀。
以至於柳奭一時太過震驚,反應比褚遂良還慢半拍。
此時被褚遂良的話從驚動中拉出來,才忙站出來:“陛下!”然而還未申冤,就被皇帝打斷:“御史有奏,話才說了一句,朕還未聽完,褚相便急著替朕治罪了?”
褚遂良忙道:“臣並非此意,只是此等誅心亂正之言發於朝堂……”
皇帝呵斥道:“並非此意就退下!”
褚遂良灰頭土臉閉嘴,退回了原位。
皇帝又對柳奭道:“有柳卿申冤之時,先聽御史言罷。”
柳奭也只得臉色煞白暫且起身退下。
他與褚遂良不由都目視長孫無忌:太尉不是就皇后事,已經與陛下商議定了嗎?
長孫無忌並無暇看他們二人,只是注視著御座上的皇帝。
“上月皇后於行宮安養,魏國公府便多出怨懟之語,以至京中流言四起。”
“柳侍郎竊以中宮不安,常洩禁中言語,私揣上意,屢言憂陛下有廢后之意!”
“柳侍郎乃皇后之舅父,憂皇后被廢,又憤於陛下去己宰輔。故而有意謀逆擁立太子以自保!”
柳奭好容易忍到他說完,立刻反駁道:“血口噴人!此皆出自你腹內假構,陰私揣測!”
是揣測嗎?
不,是動機。
之前流言紛紛,陛下有廢后之意。更有魏國夫人四處求神拜佛,現於人前。加上太尉神來一筆,壓著柳奭退去中書令之位。
在朝臣們看來,魏國公府和柳氏豈能不怨懟。而他們,又手握東宮,若對皇帝不滿,保全自家最好的法子是什麼?
擁立太子。
動機已經闡述完畢。
姜沃垂眸聽著,接下來是——證據。
而柳奭怒斥過‘血口噴人’後,忍不住去看崔敦禮。
你崔氏人,為何突然站出來行此誅心之言!
崔敦禮原本也在驚變的愕然中,忽然接受到柳奭的目光,覺得好大一口鍋從天而降。
他對這位崔義玄並不太瞭解。
這位是清河崔氏,他是博陵崔氏,彼此雖同氣連枝但並非一家。
然而很快,柳奭就顧不上看崔敦禮了。
繼御史臺後,大理寺丞侯善業站出來道:“臣亦有奏。魏國公府以私婢入東宮,屢使人與太子遞私言——此時人已在大理寺中。”
大理寺正卿是盧家人,此時跟崔敦禮一樣覺得鍋從天而降,面對柳奭的目光,很想茫然說一句:啊?我大理寺什麼時候掌握了這個罪證?我真不知道。
人怎麼就在大理寺中了?
姜沃看著眼前笏板。
這是證據。
接下來是——聲勢。
聽聞魏國公府置私婢於東宮,柳奭聞言色變,這真的很像妹妹能幹出來的事兒!
他不敢否認,只道:“陛下,此事臣實不知。臣也未曾傳遞訊息進東宮!”
此時長孫無忌終於起身。
他已然看明白,是皇帝。
皇帝竟然還有廢后的心思。
長孫無忌道:“陛下,魏國夫人如此行事不當,可褫奪誥命。然若以此就加以牽連,甚至給柳奭扣上謀反的罪名。臣以為,實在過了。”
見太尉終於定下基調,其餘宰輔紛紛附和。
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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