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後世定規 我為何不能上凌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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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不知為何,他恍然覺得姜相的神色,有些像皇后……
但不過是一瞬,王神玉很快也收回了目光,專注於場上姜沃與李敬玄的對話。
只聽姜沃道:“何為凌煙武將之功,先帝與聖人早有定論。”
不管是之前二鳳皇帝,還是今日皇帝定下的功臣,自然都給出了入閣的理由。
姜沃就一一道來:“凌煙閣上諸功臣,必有以下至少一功。”
“或揭立義旗、從龍而起。”有最開始追隨高祖起兵的,這屬於原始股,分量不同。也屬於最難複製的一條上凌煙閣條件,畢竟現在若再‘揭立義旗’,那不叫義旗,那叫造反……
“或戰功彪炳,百勝克敵。”隋末勢力很多,如李靖、李勣等人其實一開始都不是李唐這邊的人,甚至還是敵對方。但架不住後來實在能打功績彪炳。
“或開疆擴土、契闊屯夷。”李靖滅東突厥,李勣滅薛延陀,以及後來蘇定方滅百濟等都屬於此功。
故而——
姜沃對李敬玄道:“昭公主三功皆備。”公主雖年壽不久,未等到後來大唐開始對外夷作戰,但在大唐初期,她實實在在打下了疆土。
史載:“公主掠地至盩厔、武功、始平等,皆下之。”
條條皆合。
既如此,平陽昭公主入凌煙閣便是天經地義,不是未嘗不可!
“有此等軍功者,難道不該入凌煙閣?”
李敬玄不想自己還沒質問到姜相,倒是被她抓住一個‘未嘗不可’差點給噎死。
只好道:“於昭公主之事上,下官失言。”
但他很快把話題饒回了‘私心’這上頭:“不過,下官竊以為,以昭公主之克順孝敬之心,當年起兵,必是為父分憂,而非為了居功換賞。”
“姜相今日請凌煙閣之事,若公主尚在,只怕也不敢苟同。”
言下之意:人家公主是孝道,怎麼會求回報呢?如今姜相你非要讓公主入凌煙閣,還是你自私,為了自己!
姜沃冷然而笑:又是如此偷換概念。
他們用禮法,把平陽昭公主的‘勇武’‘戰功’‘特殊’,變成了‘孝心’‘克順’‘婦德’。
並要求她不要榮光,不求回報。
姜沃不準備在禮法上反駁他們——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他們真的尊崇禮法嗎?不,他們是用禮法為利刃,來剝削旁人。
既如此,姜沃索性用了媚孃的法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照李御史這個說法,忠孝皆是為君父分憂,並非為了換賞——那李御史可忠於陛下嗎?若以李御史的‘大忠’,怎麼還要官職?白衣亦可為國做事。”
轉頭奏請二聖,李御史忠君感天動地,不求回報,不如把官職給旁人。
李敬玄再次差點噎死。
姜沃忽然想起舊事:我當年可是近距離圍觀過劉洎怎麼懟褚遂良和長孫無忌,一個打十個的。
魔法打敗魔法,就是最好用的。
李敬玄放棄了在平陽昭公主之事上再糾纏。
不過話已至此,反正也把姜相得罪透了。
那起碼要來個兩敗俱傷!
而且他若是能為世家建此功勞,將來,世家一脈也不會不管他的。
“便是如姜相所言,軍功懋著者當入凌煙閣,但姜相可身無軍功。”
“從前凌煙閣上的宰輔,皆是以賢輔謀深入閣。何為賢輔謀深?其意實在含糊,只怕姜相也覺得自己就是‘賢輔謀深’了吧。”
文臣跟武將的區別就在這裡,不似軍功分明。
李敬玄直接豁出去道:“姜相若無私心,敢不敢說一句,自己此生不上凌煙閣?”
“李御史說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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