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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自己手上輕重,只能一聲又一聲問道:“謝欲晚,這樣會疼嗎?”
每一次青年都是清淡地望著她,輕聲道:“不疼。”
可撕裂的傷口還在冒著血,猙獰的皮肉就在她眼前,姜嫿聽不得那一句又一句‘不疼’。
她莫名生了些委屈:“謝欲晚,你又騙人。”
青年點了頭。
他的確騙了人。
少女嘴上怨著,手上的動作卻很輕。她顫著眸,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青年身上每一處傷口。
她問了許多聲‘疼不疼’,青年一聲又一聲地道‘不疼’。
她上藥的時候,他稍重一些的呼吸都未有。如若不是她的指尖還有血的溫熱,她甚至覺得這滿目的猙獰都是假的。
但是不是。
安神香的味道愈來愈淡,夾雜著細雨的風將她鼻腔間的血腥氣吹開。可下一瞬,隨著青年胸膛傷口不住淌下的血,空氣中又滿是甜腥味。
終於上完了藥。
姜嫿將用了半瓶的藥粉放到一旁,拿起了紗布。
紗布是完整的一卷,她正準備尋剪子時——
“從這裡解開。”青年的聲音很溫柔。
姜嫿望向手停住的地方,聽話地一點一點纏開了紗布。紗布有些粗糙,遠不如平日的衣服舒適,她隨意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下,就出了一道淡淡的紅印。
望著那道紅,謝欲晚眸深了一瞬。
他望著姜嫿,她正垂著頭,細緻將紗布對著他的傷口比劃,隨後像是擁抱一般上前,頭探到距離他胸膛很近的地方,然後將手繞到身後。
將紗布覆上去的那一刻,姜嫿輕輕閉了眼。
耳邊傳來青年的呼吸聲,因為隔得太近,她的耳朵甚至不小心擦著青年的手臂。姜嫿一怔,隨後認真地給紗布打上了結。
在她打結的那一瞬間,青年身上才纏上的紗布已經變成了淺紅色。姜嫿呼吸滯了一瞬,隨後垂下眸,安靜地將這一道紗布的最後一道結繫上。
就這樣往復,她終於纏好了青年一身的繃帶。
纏好之後,她的手已經滿是血漬,她也沒有去清理,只是垂著頭。
少女的不開心很明顯。
青年一怔,先是拿過了一旁乾淨的帕子。
就像那日在牢獄中一般,他輕輕攤開她的手,用溼潤的帕子一點一點擦拭掉少女手上的血跡。
青年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泛著一種如玉的白。
姜嫿低垂著眸,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她望著青年的手,一種莫名的委屈泛上心頭。
她問過他那麼多句‘疼不疼’,他永遠輕描淡寫。甚至她要做什麼,他便直接陪著她去做了。
這幾日採花、釀酒,那些需要做起伏的大動作的事情,他的傷口是不是都會疼。為什麼寧願疼都不願意同她說一聲。
明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什麼時候做都可以。即便是即便是為了讓她歡喜,也不應該是這種法子。
她不需要這種歡喜。
只是同她說一聲,便這麼難嗎?
甚至她今日問他時,他依舊是一句又一句‘不疼’。
外面的雨逐漸停了,屋簷之下只有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屋內的香爐不知何時也不再冒出白色的煙,那些殘留的安神香的味道,在雨日的風的親吻下消散。
青年像是知曉她心中所想。
沉悶了許久之後,他垂下眸,輕聲道了句:“疼。”
姜嫿抬起眸,望向青年的眼。
很平靜。
她有些生氣,卻又實在不多。如若細緻算,心疼可能本就佔了大多數。聽了青年這一聲,少女有些彆扭地轉過頭:“誰這般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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